白鲨受到了攻击,催眠被强行唤醒,几乎陷入到一种癫狂的状态。白鲨使劲地挣扎着。陈米可连忙靠过去,想为它将标枪给抽出来,可是,这一次白鲨却谈不上友好了,鱼身一扭,张开着血盆大嘴,转而攻击陈米可。陈米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奈何她现在属于伤残人士,处于完完全全的劣势。果然,不能随便玩火啊。陈米可正在郁闷,想着要不要把刚刚接上去的左手再次奉献出去,白鲨突然停了下来,明明在她身后的岳司南不知何时挡在了陈米可的前面,一只手掰住了白鲨的上颌,阻止了白鲨咬合的动作。白鲨与岳司南对视着,海水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冰冷,它确实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一次,白鲨安静的原因的上次并不一样。上一次是被催眠。这一次,纯粹是因为被某种其他的气场镇压,那一瞬从岳司南身上迸发出来的,比野兽本身更加危险的气息,让白鲨胆怯了。它摸不准对手到底是什么怪物。它在衡量。趁着它安静下来的功夫,岳司南的另一只手已经绕到了白鲨的背后,握住了标枪,然后,使劲地往外一带。标枪带着一团血肉,被抽了出来。受伤的白鲨在剧痛下再次扭动不已,方才还被震慑的眼神,此时又陷入到疯狂状态。也在此时,连接在标枪上面的绞链开始回收,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着岳司南手里的标枪。他索性借着这一股拉力,一手拉住正在发呆的陈米可,急速地离开了这条已经彻底被激怒的鲨鱼。铰链的拉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们终于被拉到了腾空——半空中,陈米可仓皇地抬起头,只见一艘巨大的捕鱼船正停泊在不远处,一位船员正在用巨大的滑轮转动着铰链,试图将这条“鲨鱼”从水里拉出来,不过,等看清楚飞到半空中的“生物”之后,船员呆了一呆,紧接着,就扯开嗓子大叫道:“船长!鲨鱼变成人了!还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中国男人从船长室里跑了出来。岳司南与陈米可则重重地摔在了他面前的甲板上。岳司南一直用胳膊护住陈米可,在摔下的时候,也是他的背先落地,陈米可则直接砸在了岳司南的胸口上,把他当了人肉垫子。她没什么大恙,软着陆,还觉得蛮好玩的。倒是岳司南,脸都有点绿了。陈米可看着瘦瘦小小的,可是体重还真是一点都不轻。“喂,虽然我对女上位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过,你要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吧。”
见陈米可还趴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岳司南闷声闷气地吐槽了一句。陈米可重重一哂。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满嘴不正经。“我也不想赖在你身上,不过,你没看见我暂时动不了吗?”
陈米可也闷声提醒道。岳司南方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米可身上,她全身都打湿了,身体的线条一览无余,而且,还紧贴着自己,确实很容易让人分心,现在听陈米可这样说,岳司南的头微微往旁边一偏:那个从船长室里跑出来的男人,应该就是船员口中的船长无疑了,正拿着一柄黑色的手枪,指着他们。“你们是谁?”
船长冷冷地问,“从哪里来的?”
附近也没有看见其他船只,这两个从海里蹦出来的人,什么来头?还有,标枪明明刺中了是一条他们追了很久的白鲨。为什么白鲨不见了?“这个,说来话长啊。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我们坠机了,掉到了海里。被你们钓上来,纯属误会,这样吧,你们把我们送到岸上去,我们付船费,我身下这位先生,超级有钱的。不过,你也不能漫天要价,回去后我肯定会去物价局查的,比市场价多一点就可以了,嗯,算了,就两倍吧。”
陈米可煞有介事地回答道,顺便又把岳司南的土豪身份给亮了出来。不过,就算是岳司南的钱,那也得省着点花啊,省得被对方趁火打劫了。她觉得这个交易不算太差,对方应该会同意。不等对方回答,岳司南却早早地打断了陈米可的话,他淡淡地提醒道:“可可,不用说废话了,他们是非法捕鱼船,这里是禁止捕猎白鲨的,我们既然撞见了,肯定会被灭口,你说什么都没用。”
陈米可“啊?”
了一声,扭头去看船长。果不其然,船长的脸上全是杀意。手里的枪也已经上了膛。“你是个明白人,我也是没办法,整艘船的人都靠着我吃饭,我不能留下你们。”
船长颇为遗憾地对岳司南道。这来历不明的一男一女,浑身上下都是疑点。这个女人就不必说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被枪指着脑袋,还在这里讨价还价。那个男人未免长得太好看了,漂亮而华贵,尤其是那双流光溢彩的淡金色眼眸,跟海神似的,而且明明生死悬于一线,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反而冷静得好像他才是掌控者一样。如果是其他情况下遇见他们,船长也许还愿意花心思了解他们,可现在,他急着继续追捕白鲨,哪有时间跟这两个麻烦的陌生人废话。还是直接杀了干净,省得人心惶惶。“有话好说嘛,干嘛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我们也没说要告密啊。”
见船长已经动了杀意,陈米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混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对不住了——”船长一面诚挚地道歉,一面扣动了扳机。枪声响了。可惜,子弹却全部打到了海里。刚刚还躺在岳司南身上絮絮叨叨的陈米可不知何时跃了起来,一脚踢飞了船长手中的枪,然后用还完好的右手搭住了船长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大家上了同一艘船,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相煎何太急嘛。——哎,我说,船上有吃的吗?”
睡了一觉,又折腾了一番。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