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她却已经离开，正在敲对面的门。“你找我？”

他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嗯，是的，”她赶紧转身，礼貌地笑着说，“姜市长，我已经做好了，您要不要下去吃？”

他看着她，却没动。“您，您怎么了？”

她走过去问。“哦，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我很快下来。”

他说，于是，她便下了楼。这餐桌，他使用不超过二十次，现在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端上来的一盘金黄的小黄鱼，还有一盘糖拌西红柿，然后就是一碗大米粥。“谢谢你。”

他说，然后就开始吃了。她站在一旁看着，心海漾出层层波纹。“味道不错，你经常做菜？”

他问。“嗯，工作也很轻松，时间比较多。”

她答道。他只是点点头，却没再说话。这时，曹文康下楼了，见他们在餐厅，便快步走了过去。“姜市长，压缩机里面有个轴承好像坏了，要修的话，可能要费事些。我刚刚给李主任打电话了，他说要不就给您换台新的？”

曹文康恭敬地问。姜毓仁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望着曹文康，说：“那就换吧。”

“新的空调下午给您装，可以吗？我现在就去店里看看。”

曹文康问。“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让别人去吧！”

姜毓仁道，他想着曹文康可能是要去和顾小楠约会的。曹文康看了顾小楠一眼，想也不想，便说：“我没事，姜市长，我现在就去把空调定下来，让下午赶紧装好。”

姜毓仁也看了顾小楠，对曹文康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曹文康便上楼等修理工人将空调拆卸，楼下依旧是姜毓仁和顾小楠。“抱歉，我今天好像把你们的约会给搅了，也不知道李航怎么就叫了小曹。”

姜毓仁对顾小楠说。“没有没有，只是因为今天有点事才——”顾小楠忙说。“有事？”

姜毓仁有点奇怪，刚刚曹文康明明说没事的。“没什么特别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她说。他微微点头，便继续吃饭。“能帮我再盛一碗吗？”

他将碗递给她，抬头问。她望着他的眼睛，心跳陡然间加快了，怕自己掩饰的不好，便挤出一丝干笑，接过碗转身朝厨房走去。他的嘴角弯出一丝笑意，抬起筷子夹了口小鱼，喃喃道：“有点太脆了。”

她刚好听见了，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要脆一点的。她坐在他对面喝水，两人沉默不语。门铃声打破了这片安静，他也不看她，只说：“你去开下门。”

她也不知道怎么从那对讲机上开门，便直接走出院子。铁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一身浅咖啡色衣服的高个年轻女子，手上拉着一个深绿色的皮箱。“请问您找谁？”

顾小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便问。对方打量着她，只问：“姜毓仁在不在？”

顾小楠愣了下，听这称呼，一定是他亲近的人吧！便赶紧将门拉的大了些，闪在一旁，说：“姜市长在，您请进！”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石板地上，很响亮。她上身穿了一件短袖，如丝巾般的领子垂下来在胸前随意系着，腿上也是同色系的长裤，看起来应该是丝绸类的吧，垂感很强。一看这样式和料子，就知道一定是价值不菲。她和顾小楠不同，留着过耳的短发，脖子上也只是戴了一个简单的白色珍珠项链。总之，这个女人给顾小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顾小楠想着，跟在她身后。女人在门口换下高跟鞋，走进去找到一双浅蓝色拖鞋换上。“你这么快就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姜毓仁对女人说。“我跟你说了啊，我自己会过来的。你怎么连门都不给我开？”

女人说。“哦，我不知道说你来了。”

姜毓仁走过来，将女人手中的皮箱接过来，指指顾小楠说，“她是我同事的女朋友，今天过来帮我修空调的。”

女人便对顾小楠点点头。顾小楠走上前，微笑着打招呼，说：“您好，我叫顾小楠。”

女人只说了句“你好”，姜毓仁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对顾小楠说“聂瑾”。顾小楠礼貌地对聂瑾微笑了下。“你什么时候走？”

姜毓仁问聂瑾。“明天早上八点去市一院，开会，然后就是现场观摩，他们连手术都排好了，我今晚要早点休息，要不然没精神做手术。”

聂瑾说道。姜毓仁“哦”了一声，便说：“要不要我把你的箱子放楼上？”

“那就麻烦你了，我在这里还得住两晚才去县里。”

聂瑾说。姜毓仁便提着箱子往楼上走，刚到楼梯口，对顾小楠说：“顾老师，麻烦你给聂瑾倒杯水。”

顾小楠便往饮水机边的消毒柜走过去，却听聂瑾说：“不用了，我的杯子在箱子里，等会我自己倒。”

聂瑾走进一个房间关上门，过了没多久就出来了，顾小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房间。之后，聂瑾便坐在沙发上，交叉着腿，从随身坤包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抹着，擦手，还有往脸上喷。顾小楠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她发现聂瑾很瘦，手指细长细长的，看起来除了比杨丽萍的短点之外，其他倒挺像，完全是一种干练、充满活力的感觉。姜毓仁从楼上下来，直接走到厨房去，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西瓜切了端到餐桌上，说：“过来吃西瓜。”

聂瑾正好将那些瓶瓶罐罐使用完了，便装进包包，走到餐桌边去。顾小楠坐在沙发上没动，姜毓仁看了她一眼，说：“你不吃点？”

“哦，不了不了，谢谢您。”

顾小楠道。姜毓仁没再说什么，便坐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早饭。聂瑾突然一歪头，看着他，然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姜毓仁抬眼望着她。“好像有点热，你量体温了没？”

聂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