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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锁是孩子们的玩具,益智小玩具能够锻炼孩子的思维。
李泰穿着草鞋走上田埂,“蔗糖已经到了,过些天就可以制成白糖送到洛阳。”又跟上姐夫的脚步,再次说道:“那鲁班锁可还在?”
张阳将手中的木条递给他,“这种玩具魏王殿下也感兴趣吗?”
李泰感慨着,“本王想试试。”
父皇解不开鲁班锁多少有点挂不住脸面,姐夫时常会惹父皇不高兴。 李泰匆匆来到父皇避暑宅院的门前,拼接着这个鲁班锁,几番尝试之后,一个鲁班锁慢慢成形。 这游戏说来也不难,与姐夫家中的魔方玩具相当,考验人的推算能力。 木条和木条扣在一起,李泰皱眉组合一番,已经将这些木条都拼上了。 再想一想,姐夫的这个鲁班锁结构很是巧妙,这就像是建房子,要围绕这几根支柱来建。 心说姐夫这般为难父皇,也毫不考虑父皇的为难之处。 李泰心中感慨,姐夫与父皇这般势同水火的关系,还是需要我从中调解。 将这个鲁班锁拼接好,李泰又坐了片刻父皇便回来了。 李世民看着李泰手中这个的这个东西,不解道:“此物怎么到了你的手中。”
李泰连忙起身,“儿臣听闻父皇对此物懊恼,便拿来看看,已经拼接好了。”
李世民拿过鲁班锁打量着,“你自己拼接的?”
“父皇,不过是工匠事物,儿臣以为只要明白其中构造,想要解开并不难。”
看了一眼李泰,李世民问道:“中书省的奏章到了没有。”
门前的侍卫回道:“刚到不久。”
就算这个鲁班锁有多么地精巧,这也不过是孩子的玩具,李世民对此兴致寥寥。 走入宅院中,李世民便开始批阅奏章。 奏章是从朔方送来的,李绩带着五万大军奔袭了半月,总算是到了白道川。 过了白道川便是漠北的地界。 他还在军报上特意写明了指南针的妙用。 有了这个指南针对照外交院的地图,行军可谓是神速。 李世民放下奏章,“让青雀进来。”
李泰一直都在宅院门前徘徊,听到召见自己,急忙走入,“父皇。”
李世民皱眉道:“阎立本近日专研骊山的指南针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参破其中奥秘。”
李泰解释道:“指南针与司南不尽相同,说来也简单,历来夜里行军可以依照星象,可到了白天行军难免会失去了方向走了冤枉路,有了指南针来确认南北方向便事半功倍,尤其是在容易迷失方向的荒漠上。”
李世民迟疑道:“此物很难铸造吗?”
“起初姐夫为了铸造此物没少苦恼,正是因为此物骊山的铁匠坊铸造出了上好的铁料,所用铁料与寻常铁匠也不同,涉及磁性的材料,儿臣一时不好解释。”
当年带兵打仗驰骋中原,李世民自然见识也不少能掐会算的高人,行军的快慢能够左右一场战事的胜败。 对此深有体会,李世民心中笃定张阳这小子肚子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没有吐出来。 果然是要先留他一条命!待他的利用价值没了,再将他吊死在承天门前。 欣慰地点头,李世民笑道:“你退下吧。”
“喏。”
李泰躬身行礼,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不安,父皇的这个笑容为何如此渗人。
与此同时,张阳也看外交院送来的卷宗,河西走廊的互市也已经准备好了,在人选上还摇摆不定。 提笔而起,张阳写下对应的安排,让狄知逊走一趟河西走廊,外交院主持互市安排。 再是看另外一份卷宗,这是辽东的情况的,大安派人去找了高句丽王,经过一番游说终于是让高句丽护送倭国人借道高句丽回去。 朔方的兵马已经过了白道川。 一旁的李玥正看着手中的夫君刚刚写下来的故事。 “宦娘这个故事确实曲折动人。”李玥看完之后评价道:“让我们的印刷坊将这卷故事印出来如何?”
看媳妇的神情,她是觉得自从印刷坊建立以来,利润淡薄,而且今日的利润几乎停滞。 “夫君之前写过红楼与梁祝皆被士族所不容,这个故事拿出去在坊间也会引起不少的非议。”
当年蒲松龄老师根据人们口耳相传的异闻写下了聊斋这个故事。 其中也有不少的故事充满了讽刺意味。 李玥小声道:“红楼被士族所摒弃,但我们的红楼却是相传甚广,被很多人争相传阅,门阀大族对这红楼的骂声越大,反而让其传阅越广。”
“正义是杀不完的。”
张阳点头道。
“对,是杀不完的。”夫妻俩人对此同仇敌忾。 从汉末战乱伊始,五姓七望的名声早就不如当年,当人们被士族压迫得久了,心中反抗之气已有。 垄断仕途的恶行,昭然若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门阀大族已经不装了。 他们就是人们通往仕途的通道,若不向世家低头,即便你有再好的才学,你的才学终究无用。 一生前途拿捏在大族手中,而世家延绵数百年,一个王朝或许也就两三百年,而世家可以延续近千年。 放眼以前个体与小势力无法与世家抗衡,有了当年杨广与五姓对立。 再有现在李世民的抗争,连年开办科举。 有些正义也该醒悟了,这世道早已不是当年,连年的战乱,世家也没有当初这般壮大。 更不想大唐的励精图治,成为世家再次壮大的土壤。 这是打倒世家最好的一次机会。 也是唤醒反抗精神的最好时机。 这世上最强大的武器便是万千的普通人,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只要唤醒他们心中的正义,千万人一起高呼。 再有朝堂作依仗,只要天可汗能一直站在群众这一边,他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股力量可以倾覆天地,推翻世家轻而易举。 夜里,李玥将宦娘的故事抄写下来,交给杨婶,“麻烦婶婶明天交给印刷坊,让他们开始印刷这些故事。”
婶婶笑着点头。 李玥将试卷铺开,然后研磨准备好,她温柔地笑着,“夫君说过聊斋还有许多动人的故事。”
张阳捧着自己的工具箱点头。 “已经给夫君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李玥满眼的期待。
张阳瞧了一眼桌案上的纸张与笔墨,“我现在不想写。”李玥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何?”
“我现在还要完善土雷的底火装置。”
“可是……” 张阳打断她的话,“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很忙的。”
李玥拦夫君的工作台前,“若是夫君不写我就不睡了。”
张阳深吸一口气,“不睡就帮我将硝石和木炭研磨好。”
愣神许久,李玥皓齿紧咬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门。 关门声很重,把卧房内的孩子都吓哭了。 小武皱眉道:“老师这是怎么了?”
张阳叹道:“你的老师今天心情不好,发脾气了。”
徐慧凑上来小声道:“夫妻间吵架时常有之,当年我爹娘还会因为一件琐事,吵得生死相逼。”
听着这个小丫头的讲述,张阳心中惊疑,竟然还有这种八卦听。 没想到徐孝德也是个怕老婆的。 张阳蒙着口鼻研磨火药,小武和徐慧做完了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她们坐在院子里,星空下两个丫头下棋对弈。 小熊懒散地卧在一旁,百无聊赖打着哈欠。 公主皇子们也来骊山避暑,她们是一群锦衣玉食的孩子,小熊也跟着享福了,混吃混喝都是肉脯和南方进贡的大桃子,甚至它一头熊都还有冰块可以嚼。 生活很是美丽,现在长得越发壮实,也不怕这群熊孩子的折磨,至少对它已经造不成什么伤害了。 小武和徐慧下了一盘棋,洗漱完又道:“师父也要早点休息。”
张阳点头道:“你们先去睡吧。”
把研磨好的火药,放在一个铁盆中,张阳拿起一根木条放在油灯上燃烧,木条点燃缓缓靠近火药。 火焰遇到些许的火药,顿时燃起。 又是一阵白烟与刺鼻的硝烟味。 张阳折腾得好不狼狈,挥手散去眼前的白烟,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 等燃烧结束,再看火药的情况,燃烧得还算充分。 再从工作台拿出几个零件,来到院子中。 往铁盘的中心放入火药,再拿一个重物放在铁盘上,装好弹簧。 用力一压,再是松开,铁杵遇铁盘传来一声脆响,内部的火药开始燃烧。 张阳记录下这次的实验记录,按照之前的工序继续准备。 反复尝试了几次,以火药的反应时间作出对比。 引爆瞬间内部火药的密度很重要。 张阳发愁地看着图纸,土雷的体积还要尽可能地小一些,才能提高引爆的灵敏度。 定下几个改进的方向,张阳发现自己身上一身的硝烟味连熊闻了都嫌弃。 用凉水好好洗了洗,反复闻了闻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硝烟味了,张阳这才换上衣服,再写下几个改进方案,准备完这些这才打算休息。 正要推门去卧房入睡,一推之下发现房门锁住了。 张阳敲门道:“媳妇,开门。”
“不开!”
屋内传来李玥果断地回应。 张阳倚着门,“我是为了我们以后的自保,我才忙着改良土雷。”
“我睡了。”
房间内又传来李玥的话语。 张阳再次用力推了推,其实房门并不牢固,深吸一口气再是一推就能将房门推开。 不过推开门,这门就废了。 自家的门,自己心疼。 张阳抚着门心说先不计较了,从另外一个房间中拿出被褥,在桌上先过一夜。 第二天醒来,张阳发现媳妇早早就醒了,她拿着扫帚心情不错地打扫着院子。 李丽质一早就来了,“咦?姐夫睡在屋外吗?”
张阳点头道:“你皇姐昨晚生气了。”
帮着姐夫收拾被褥,李丽质小声道:“是不是姐夫做什么坏事了。”
张阳灌入一口凉水漱口,“你姐夫我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做坏事。”
李丽质嬉笑着又去找自己的皇姐。 张阳简单刷了牙,拿着图纸走出房门。 这些图纸上所绘制的都是零件,而且这些零件都是打散的。 就算是造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用来做什么。 张阳一路走到骊山的另一边,这里有不少村民在忙碌,村子里的工厂都要搬迁到这里,上官仪也在这里安排着人手。 “县侯,你怎么来了?”
上官仪忙里抽闲喝着茶水。
“江师傅呢?”上官仪指了指铁匠坊所在的位置,江师傅就在捧着一个碗,独自坐在一棵树下吃着饭食。 张阳闻言点头,“辛苦你了。”
上官仪感慨道,“倒是还好,村民才是真的辛苦。”
“我们的工厂扩建好了,生产效率提高了,给他们加工钱。”
“那下官就替乡民多谢县侯了。”
“不用客气了,一直以来也没有问你,蓝田县那边的情况如何。”
除了骊山,整个蓝田县都是媳妇的封地,那边的人口众多。 上官仪解释道:“蓝田县正在修建我们的新家,所用民夫两千人,应国公在安排。”
蓝田县不像骊山。 骊山是自己带着一手建设起来的,蓝田县人口众多反倒是刚刚起步建设。 蓝田县的改造计划起步很慢,也要考虑县里的长治久安,不像骊山乡民能够百般信任。 “往后还要多为乡民的益处考虑,我们骊山也要拉着蓝田县,携手一起致富。”
“县侯说的是。”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中肯与依仗,张阳这才迈步走向江师傅。 江师傅吃着一碗米粥,手中还拿着一张饼,见张阳来了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热乎的馕饼,“孩子,还没吃吧。”
笑着接过江师傅递来的饼,也在树荫下坐着,一口口吃着饼。 “昨晚没有睡好?”
江师傅注意到张阳的气色,“莫不是魏王殿下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被责罚了?”
张阳嘴里嚼着饼摇头,“那倒不是,昨晚和媳妇闹变扭了。”
江师傅嘿嘿直笑,“夫妻间就是这样,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