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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憋屈久了的高句丽王也大吼了一声,群情激愤之下,那两千高句丽乡民拿着简陋的兵器甚至是农具冲入了高句丽王城。
这铁盘子的威力让温挺用家乡话不停骂着粗口,一口一个娘。 差点自己也被炸死。 说来这东西大家都是第一次用,谁有经验呀。 心有余悸之下,见高句丽的乡民冲了上去,大安看温挺跑了回来,连忙上下打量,到处拍了拍了,像是在确认了什么。 “别看了!没受伤!”听着温挺不乐意的声音,还有些炸毛的感觉。 大安算是点头放心了,趁着城中现在还一片混乱,嘱咐道:“当初李义府送来的信件,你可还记得?”
“高句丽王朝的地图都记下了。”
温挺重重点头。
又是看了眼城内的状况,张大安有些被炸懵了,缕了缕自己的舌头,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带两千我们的本部兵马去王城的王宫中,直取渊盖苏文。”说完他将余下的铁盘子全部交给了温挺,嘱咐了几句用法,大声道:“就剩这么几个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温挺只是重重点头,现在大家的耳中还有嗡嗡作响的余音。 温挺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又晃了晃脑袋,被炸得耳朵都快聋了,微张嘴瞪着眼珠子,许久讲不出话,须发凌乱,头上的铁盔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 张大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在他耳边讲道:“我来收拾城中的乱军,温兄切记不可莽撞借机行事。”
温挺打了一声唿哨,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人马打头阵冲向混乱的村中。 见到地上还有一个铁圆盘没有炸,心说这东西也不是很灵。 便举起它朝着一群高句丽士卒中砸去,只见铁盘在空中飞过一个抛物线,在人群中炸开。 硝烟弥漫后就剩下了一群死人。 甚至高句丽人还在凑近观察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就被炸死了。 “哈哈哈!”
温挺神情似癫狂一般地怪笑着,大声道:“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众人一声高呼,朝着高句丽的王宫进发。
张大安拿着手中的横刀也带着人冲入城中,眼看温挺带着人朝着王宫飞奔。 他的后方还有一群高句丽人在追,大安一咬牙朝着那伙人而去,帮温挺拦住了后方追击的人。 这一仗还怎么打,高句丽人早就在城破时已经吓破胆了,在城中乱冲乱撞。 温挺深知兵贵神速,错过了这个时机,下一次要杀渊盖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 “恁酿!”温挺怒吼着,提刀砍翻了一个高句丽王宫前的最后一个守卫,带着两千兵马直入王宫。
王宫内,守卫渊盖苏文的还有一帮精锐,就在宫墙内。 温挺说是还记得王宫内的路线,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被这么一炸谁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哪里还记得爹娘是谁? 将包袱挂在胸前,拿出三颗土雷,放在墙角,拔出铁销,开始找大石头。 找不到路,温挺决定一路炸过去。 总算找到了几块像样的东西,温挺嘴里言语道:“这东西好是好,麻烦了一些,要用石头砸。”好东西在古怪的人手里都有奇怪的用法,土雷被温挺当作了定点爆破装置。 总算到了王宫的内部,渊盖苏文就在王宫的最中心的建筑中。 那里还有一批精锐,大概是三千余人的样子,整齐地陈列在宫门前,像是在听着谁的吩咐,准备出动平定城内的情况。 大安兄弟还在城中鏖战,怎么能让这些精锐出去,他们一出去这一仗没法打了。 温挺躲在暗处,看着余下最后六颗土雷,他想到了一个新的用法。 脱下身边一个士卒的衣服,将他的衣服撕成了布条,绑在土雷上。 这一刻,土雷这东西在温挺手中又成了一种投掷兵器。 他用布绑在铁销上,这样一来,将土雷甩出去的同时铁销也会因为布条的拉力滑出来,如此雷就可以在人群中引爆。 眼看他们已经转身就要出宫,平定混乱。 温挺一步步走向人前,终于出现在了月光下,也站在了这三千人面前。 他的样子很古怪,三根布带拿在手中,布袋的尾端绑着三颗土雷,随着身体的转动,布带子带着土雷也转了起来。 脱手而出,土雷便朝着不远处的那队精锐而去。 如果这个时候张阳看到了,说不定心中会发出一声感慨,大唐又多了一种投掷运动。 土雷落地便炸,让那批精锐一片混乱。 温挺又丢出了第四颗,第五颗,等唐军从硝烟中杀出。 高句丽人还在寻找方向,横刀便已到了眼前。 经过精铁锻造的横刀很锋利,高句丽人身上的皮甲与没穿是一样的,现在高句丽的铁刀根本不值一提。 横刀所向无敌,猛士提刀挥下,高句丽人手中的刀就有了缺口。 直到浓烟散去,眼前的狼藉一片,温挺与两千本部甲士,已经扫平了这批精锐。 月光下,横刀散发着森冷的刀光。 温挺用独特的方式,在仓促间就想到了热兵器与冷兵器配合用法。 先用热兵器开道,再用冷兵器杀去。 也就是手中的土雷不够,不然他就将所有土雷丢进去将王宫炸平。 唐军就像是从硝烟中走出来的魔鬼。 高句丽看着这些唐军犹如人间的恶魔,他们浑身是血。 不少高句丽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勇气,只能丢了手中的兵械投降。 当第一个人因为投降没有被杀,这些所谓的高句丽的精锐一个接着一个投降。 这一仗没法打,就这么一炸身边的人一死一大片。 温挺一步步走向王宫,最后在眼前是一个提着一把圆环大刀的壮汉。 那壮汉提着刀不肯投降的样子。 见状,温挺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高句丽人,问道:“他是不是渊盖苏文?”
对方听不懂关中话,只能哆哆嗦嗦回应了一句。 这下可好,温挺也听不懂高句丽话,在辽东的这半年一直在练兵来着,哪里有空去学高句丽话。 现在他只想杀光这破王宫里的所有人,去帮大安兄弟。 “娘的!兄弟们,拿下他!”
单打独斗都是传言,温挺不打算搭理对方的装腔作势。 “喏!”
众人大声回应便围了上去。
尽管提着圆环大刀的渊盖苏文力拔山兮,也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只是片刻他便被三五人押在了地上。 “温将军!他有高句丽的令牌。”此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令人很不舒服,温挺皱眉看着令牌上的隶书文字,放在火把旁瞪眼看了许久总算是看清了令牌上的字,扶余渊太祚。 问这里的高句丽人也不知道这些降兵咋咋呼呼在说些什么。 温挺破口骂道:“逆子!写关中字,不说关中话!”
收好这块令牌,温挺是个粗人,哪里懂这么多,也不知道令牌上意思,挠了挠头。 最后分出了三百人,将王宫中的所有人都抓出来,并且派出一千人驰援大安兄弟。 如此,直到天亮的时候,高句丽王都这座破城总算是拿下了。 张大安与李义府带着高句丽王一起走入了王宫中。 最关键的一战打得很离奇,也在意料之外。 本来是好好的。 谁知道这个土雷一炸,不论是高句丽人,还是唐人都被炸懵了。 本来想着拿下王都据守,现在城墙都炸塌了还怎么守。 等李义府见到了那个配有令牌的壮汉,他向温挺解释道:“这就是渊盖苏文,渊太祚是他的亲爹,他们家祖上就是扶余人。”
温挺不屑道:“逆子!他们要是都说关中话,某家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李义府对此苦笑不已。 总算是拿下了王都,并且渊盖苏文已然拿下。 高句丽王正恶狠狠地骂着关在囚车中的渊盖苏文。 温挺今晚听够了这些高句丽的话,他对高句丽王怒骂道:“逆子!给我说关中话!”
对方这才住口不言语了,高句丽王借着唐人的威风骂渊盖苏文,不敢向唐人顶嘴,毕竟他们太神勇了。 张大安带着人整理城中的情况,让这里的余下的官吏去告知高句丽其他地方的渊盖苏文残余部众,只要他们重新向高句丽王臣服效忠,这些人当初投效渊盖苏文的事暂且先不计较了。 温挺终于拿下了高句丽王都,并且他现在已经有了归乡之心,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写关中字,不说关中话的逆子之国呆着,逆子之国的人也都是逆子。 这一仗打得唐突,武略方面,张大安也是个半吊子,一行人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拿下了高句丽的王都。 其实温挺冲入王宫的时候,张大安在外面也没怎么动手,城破了唐军一冲进来,高句丽人逃的逃,降的降,没几个想死战的。 温挺事后听了缘由吐出了一口唾沫,“呵忒!一群乌合之众。”
张大安要继续坐镇高句丽王都,修缮城墙也需要安民。 让李义府去收复各地的村子还有余下散落在外的兵马,这种事情他很乐意做。 高句丽很贫穷,张大安发现王宫中却很富裕。 温挺终于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重新穿好衣衫,“什么时候可以回辽东。”
张大安神色凝重,“等朝中来信再安排,不过我听说高句丽南下还有一个地方也写着关中字,不说关中话。”
“逆子!某家去扫平了他们。”
“慢着。”
张大安劝说道:“高句丽南下是百济,可以安排原来的高句丽将领去征讨,不需要我们的人。”
“也罢。”
温挺盘腿坐了下来,“大安兄弟说什么,某家就做什么。”
张大安用一张布绢写下了这两日的情形,因救礼部使者拿下了高句丽王都,并且已将渊盖苏文关押…… 写完陈述之后,盖上高句丽王的王印,再盖上自己的长史印,让人从辽东送向长安城。 高句丽的战事也算是有个终了,接下来只剩下治理高句丽,顺手尝试拿下百济。 王宫已经成了唐人暂时居所,出入这里的也都是唐人。 李义府也回来了,他看了一眼盘腿而坐呆若木鸡的高句丽王,喝下一口水言道:“渊盖苏文要送去关中,这高句丽王是不是也要送去关中?”
张大安看了眼高句丽王,他依旧是一副呆如木鸡的神情,看久了他只会朝你咧嘴笑了笑。 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 “入冬之后再送去,冬季启程到了关中正好来年新朝,再者说我们还要等着朝中的安排。”
几人眼下担心的就是朝中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 从高句丽内乱,李义府被劫持,这份消息送入朝中。 途经了半月,这份急报就送到了礼部,礼部很快就呈给了陛下。 满朝文武对这次高句丽挟持礼部使者,是不是该出兵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 而就在朝中决定要派兵的十天之后,又一封军报送入长安城。 这份军报让李世民傻眼了…… 张大安带着三千部众,已经拿下了高句丽王都,救出了李义府。 正值关中八月下旬,天气酷热。 一旁的内侍太监不停给陛下摇着扇子,可是陛下额前的汗水还不住流下来。 李世民咬碎了嘴里的冰块,“前有裴行俭打退了大食三十万兵马,现有张大安带着三千人拿下了高句丽,他礼部真是人才辈出呐。”
也不知道陛下说这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话好像是咬牙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吃下一颗骊山送来的冰镇葡萄,李世民又道:“张阳现在在何处?”
王公公回道:“今天一早送来的消息,县侯带着公主殿下与两个孩子,还有公主与皇子们在外面游玩呢,说是在龙首原附近。”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准备去骊山避暑。”
“喏。”
张大安原本在长安城是个不起眼的人物,最早可以知晓的是这个人当初在东宫太子身边任职伴驾。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辽东,这一去就是好多年。 如此战果收复高句丽之功,只要他一回来,那封赏一定不小。 以至于现在长安也有了新奇的传言,现在朝中翘楚有三层,最上层是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三人,中间则是岑文本,张阳,褚遂良三人。 而最下层便是后进的裴行俭,上官仪,张大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