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似有一群蚂蚁,沿着冉驭的奇经八脉川流不息,嗜血吞肉,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与难耐的骚痛。他想要克制自己,可心却告诉他,唯有迷幻散才能将驻扎在他身体里的蚂蚁驱走,“给我迷幻散。”
看茹希呆滞的站在原地,气便不打一处来,“你看着我做什么?快些把迷幻散给我!”
“迷幻散?”
茹希简直是难以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方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转眼之间会变成这样?她以为冉驭是在开玩笑,可看着他的样子又不似逗着玩,心便寒了下来,“你的迷幻散的药瘾又发作了吗?”
“迷幻散在哪里?!”
冉驭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东翻西翻的,不多时,整洁的屋子就凌乱了起来。望着那片拜冉驭所赐的狼藉,茹希的心慌了起来,她从未见过冉驭这般模样,现在的他如同一只没有锁链的野兽,随时随地都有令人致命的危险。她该怎么办?一边害怕,一边飞快的思考着,忽的,似乎觉得应该先稳住冉驭的情绪,便对冉驭道:“你不要再翻了,这件屋子里根本没有迷幻散,就算你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
药瘾越发的重了起来,此刻的冉驭已经摆脱了自己对理智的枷锁,整个意识都被药瘾侵占了,既然茹希说屋子里没有,那她肯定知道哪里有,遂抓起茹希的手臂,全然不顾茹希那纤细的手臂能否承受得住,道:“快,带我去取迷幻散。”
手腕上的痛意叫茹希暂时的忘记了胆战心惊,她狠狠的甩开冉驭的手臂,安抚道:“你果然是药效发作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带着你去找迷幻散的。冉驭,你冷静点,迷幻散不是好东西,你不可以想它,它会害了你的。”
几乎是丧失了理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茹希苦口婆心的说辞?冉驭气愤的抓起茹希的衣襟,“你告诉我,迷幻散在哪里。我知道,你肯定迷幻散放哪里了。”
茹希看着冉驭,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捕捉到了自己的影响,却是扭曲的,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到了喉咙,呼之欲出,忐忑的舒缓的语气,尽量保持着连贯的道:“冉驭,迷幻散是个害人的东西,你不能吃它了,你要尽快摆脱对它的依赖。”
“求你给我行吗?”
药瘾的劲头越来越猛,令冉驭整个身体都倍感难受,他吞了吞口水,“你给我行吗?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快摆脱它,只是这一次,给我行不行?就这一次,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茹希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嘘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尽是伤感,“一次都不行,我已经害你变成这样了,我不能再任由你的身体坏下去。冉驭,你不可以去想迷幻散。”
“带我去,求你了。”
冉驭哀求着,可揪着茹希的衣襟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力道。茹希被勒得说不出话来,艰难的摇了摇头。“你是不带我去了?”
冉驭反问,将茹希拎了起来,“你带我去!”
脚跟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只有脚尖还能碰到地面,这样的悬空感,叫茹希越发的害怕了,可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畏惧的,她一个劲的摇着头,秀眉紧紧皱在了起来。冉驭,原谅我,我不能看着你堕落下去。“你是给还是不给?”
冉驭求证一般的问。茹希只能摇头,示意自己不给的决心。看着茹希一个劲的摇着头,冉驭很是气愤,“你好狠的心!”
说着,将茹希一把甩开,就见茹希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劲风的吹动下,狠狠的撞到了障碍物,然后滑落于地面上。腰身撞到了摆放花瓶的方桌,巨大的痛意叫茹希的泪一下子就泛了出来,她想她的腰是断了,却顾不了自己的痛苦,对冉驭说:“不是我心狠,而是你根本就不能再碰那东西了。冉驭,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难受吗?”
冉驭心如刀绞,又似万蚁嗜心,他抓着自己的胸口,“我真的很难受,你告诉我迷幻散在哪里?!”
“我不会说的,冉驭,你忍一忍,我知道你难受,可忍过去了,就不会再痛了,我不可以害你。”
泪水浸湿了眼眶,茹希摇头,“我不能害你……”“你不告诉我,迷幻散在哪里,才是害我!”
冉驭恶狠狠的道,“告诉我,迷幻散在哪里?”
“我不知道。”
茹希也确实不知道迷幻散在哪里,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根本就没有见过迷幻散。“你个贱人!你还是不肯说!?”
冉驭恼怒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着茹希砸了过去。腰受了伤,逃是自然逃不开的,见茶杯向自己飞来,茹希本能的低下头,侥幸的避开了它。看茹希躲避,冉驭的火气更加大了,又抓起一个杯子,照着茹希的脑袋被砸了过去,“你居然敢躲!”
一边咒骂,一边用手不断的抓着东西,只要是他能抓到的,便朝着茹希扔过去。“冉驭,你够了,你到底怎么了!”
茹希哭喊起来,躲开了一个杯子,却终归躲不开另外一个,就见一只杯子照着她的脑袋便飞了过来,正好砸中,砸得她痛的闭上了眼睛,待到睁开时,又见一只茶壶飞了过去,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时间,于是,在腰伤了之后,她的额头又成为了新的伤处。血从额上滴落,一滴一滴的滴到衣服上,将白色的衣料染成了殷红色,“你究竟怎么了?迷幻散真的可以叫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说着,她抬起头,不觉流露出惊恐之色。“你给贱人,害得我还不够吗?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害我,我还留你在世上做什么!”
冉驭已经丧失了理智,抓起凳子,高举至头顶,“贱人,你要我难受,我便要你死!”
“啊!”
茹希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