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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跟你走。”
李太平看着压迫感巨大的红袍僧人,表情异常坚定。 “呵,这可由不得你。”
红袍僧人淡淡笑了笑,“十三棍僧存在的意义,便是保护李氏王族!贫僧,绝不会再让郡主受到任何伤害了。”
在禅州,每个人都知道“十三棍僧助禅王”的传奇故事。 想当年,禅州的世子殿下原本是李世宗的大哥,但李世宗天赋卓绝,文武全才,待人宽厚,爱民如子,渐渐脱颖而出,甚至功高震主,遭到他大哥的猜忌,试图暗杀掉他。 李世宗一路逃亡,遇到了十三名僧人! 正是在十三棍僧的帮助下,他杀出重围,逆天改命。 后来,李世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除掉大哥,登上了禅王宝座。 从那以后,十三棍僧就成了李世宗最为信赖的力量。 哪怕李世宗驾崩多年,李氏王族大权旁落,十三棍僧依然忠心不改。 也正因此,十三棍僧不被禅王武御天所能容忍,将他们视为反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郡主,得罪了。”
红袍僧人伸出手,抓向李太平,恰在这一刻,一个平淡声音骤然传来。 “你为什么撒谎?”
红袍僧人脸色一变,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一道身影缓缓飘落下来,落向了一片火海。 但在那道身影下降之时,脚下的火海随之熄灭,焦糊的甲板结出一层寒霜。 “你是……” 红袍僧人双眼微微一眯,看清楚了那人年轻的面孔,身后还背着一个少年。 正是魏安和金小宝! 李太平见状,心头大喜,迅速跑到了魏安身旁,施礼道:“前辈,请帮帮我。”
魏安淡淡道:“我和你的约定是,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会出手。但这个红袍僧,并没有伤害你的意图。”
李太平连道:“如果我被他掳走,那我便会沦为叛逃者,后半生将会遭到无尽的追杀。这个红袍僧,就是在害我。”
魏安斜了眼红袍僧,撇嘴道:“和尚,你可听清楚了?人家是真的不想跟你走。”
红袍僧人无动于衷,只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郡主身在危险之中,却不自知。贫僧只能带她逃离苦海,让她看个清楚。”
魏安明白了,撸起袖子道:“看样子我们是讲不通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红袍僧人仔细打量了下魏安,合十的双手缓缓打开,掌心有深红火焰跳动。 见状,李太平连忙提醒道:“他拥有‘红莲血脉’,修炼佛门血脉功法《业火秘典》,能够释放出可怕的红莲业火,有毁天灭地之威。”
魏安点点头。 其实他一靠近红袍僧人,便知此人拥有火系血脉,绝对是一个玩火的高手。 所以,魏安翻手取出了宰牛刀,选择《冰皇六诀》这门武功进行应对。 《冰皇六诀》,魏安也找到一个冰属性人才完成了模拟,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第六诀“风雪夜归人”。 这一式刀法非常可怖,所呈现出的意境来自冰皇的晚年。 那时候的冰皇是一个看透世事,过完精彩的一生,埋葬了妻子,送走了儿女子孙的孤寡老人。 冰皇曾经拥有一切,在岁月的消磨下,又失去了一切。 人间一过客,风雪夜归人! 冰皇终于参透了人生的意义。 原来,你我都是无尽风雪夜中的旅人,时间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已,走过,路过,最终我们全部尘归尘,土归土。 魏安深吸口气,挥动宰牛刀。 一股滔天的寒意,冲天而起! 所有的火焰,眨眼间熄灭! 几乎要被大火烧得崩塌的商船,突然化作了一座冰雕。 红袍僧人神色剧变,猛地暴退开去,一头扎入了滔滔江水中,沉入了水底。 “……” 魏安挥刀的手停顿在了半空,面露一抹赞赏之色。 红袍僧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魏安这一刀的恐怖,并且非常果断地选择逃跑,称得上是机敏过人了。 但此景此景,李太平却是彻底震惊了。 讲真的,那位红袍僧人非常强大,数年前刚刚晋级一品境界,玩的一手红莲业火,势不可挡。 武参思三番五次围剿红袍僧人,全部无功而返,屡战屡败。 万万没想到,她偶遇间遇到的一个陌生年轻高手,竟然可以一刀逼退红袍僧人,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只怕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现在的李太平非常笃定,魏安绝对不年轻,他是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 随后,魏安背着金小宝,带上李太平,离开这艘冰雕商船,落在岸边。 他们在附近的城镇上购买到马匹,骑马前行。 两天后,大批的王族亲卫军纷至沓来,找到了李太平,将她接走。 魏安婉拒了李太平的邀请,带着金小宝,登上另一艘商船,继续逆流而上。 一天天过去…… 商船在疏勒河上不断前行,不日终于抵达了莫高古城。 魏安先将金小宝安顿在了百余里外的一个隐蔽的小山村里,之后独自前往莫高古城。 大风吹,黄沙卷。 远远望去,高大耸立的城墙遍布斑驳,弥漫着悠久岁月的沧桑气息。 魏安缓步进入莫高古城,定睛看去,城中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繁华,没有高大的建筑,没有行人如织。 这里的地面是肮脏的,没有任何修葺过的痕迹,大风席卷过之后,顿时黄沙漫天,模糊人的视线。 城中的建筑全是那种土胚房,破破烂烂,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吹倒。 零星几个路人穿着长袍,戴着帽子,用棉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牵着骆驼或马匹,说话的口音格外重,外地人很难听懂。 魏安走在街上,一路上骆驼和马匹的粪便随处可见。 没有人打扫。 新鲜的粪便很快便会被风沙吹干,变成渣渣,然后随风而散,进入千家万户。 不久,魏安走进了一家酒肆。 霎时间,酒糟味、腥味、膻味、汗臭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魏安眉头皱了皱,仍然迈步走了进去。 酒肆内摆放了七八张桌子,有三张桌子有人坐着,全是那种彪形大汉,满脸胡子。 “客官里边请,吃点什么?”
店小二迎了上来,取下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一张桌子,示意魏安这里没人,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