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欣桐回到家,先小心翼翼的挨个房间门听听,确定家里真的没人后,立刻回到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换上睡衣,上床睡觉。即使这样,心还是砰砰的跳,跳不停。十几分钟后,房门响了。黑暗里,吴欣桐的听觉就好像老鼠一样灵敏。她反复回想,自己卧室的门是不是反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卧室门口,停住。吴欣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角,手心全是汗。终于,这脚步声停顿了几分钟后,离开。这几分钟,吴欣桐就好像经过了一次生和死的徘徊。长松口气,放松警惕,渐渐进入梦乡。吴欣桐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车翻在路边,父母全身都是血,不管她怎么喊,他们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是吴震抱着自己离开,快速的离开。“桐桐,快走,车就要爆炸了。桐桐,闭上眼睛,别看。桐桐,有叔叔在,叔叔在呢。”
吴欣桐想要挣扎,可是怎么都挣不脱。那就是一个梦魇,已经困扰了她八年,整整八年。每次梦到被吴震抱着,还总是会有窒息的感觉。但是今晚的窒息感特别强烈,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吴欣桐用尽所有的力气,意识从无边的黑暗里回来,一睁开眼睛,顿时一身的冷汗。“叔叔,叔叔你松开我!”
吴欣桐拼命的挣扎,奈何身体被吴震紧紧的搂着。吴欣桐吓得声音都变了:“叔叔,叔叔,求你……”然而,吴震非但不松手,还变本加厉的将怀里的女孩搂的更紧。然后,他的嘴唇就凑过来,狠狠的吻住了身下女孩樱花一样粉嫩的唇。不容她有半点逃脱的痕迹,狠狠稳住,攻城略地。吴欣桐一瞬间脑中全都是空白的,只能感觉被浓烈的酒精味包围着,都快把自己给熏醉了。他的唇很热,他的身上更热,隔着两人的衣服,吴欣桐也能感觉到吴震的身上都要着火了一样。心里巨大的恐惧,恐惧了八年,在这一瞬间,被点燃,吴欣桐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狠狠的砸到吴震的脑袋上。一切戛然而止。吴欣桐如受惊的兔子一样龟缩在床角,并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灯。她知道,吴震怕光,就好像活在黑暗处的鬼怕光一样。果然,吴震伸手遮挡了一下脸。如果是从前,吴震会转头就走,然后消失两天,然后自己就会过最幸福的两天。可是今天,吴震只是用手遮挡了一下,慢慢的,手就从脸上拿下来了。吴欣桐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蹲在床头,头发散乱,眼神惊恐。吴震跪坐在床尾,额角被台灯划开了一条口子,有滴滴答答的血留下来,但是目光坚定。“叔叔……叔叔你放过我吧。”
吴欣桐眼底都是水汽,声音任谁听了都会心生不忍。吴震心痛,可是他只能狠心。“桐桐,叔叔从不是想让你怕我。叔叔答应过你爸爸,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吴欣桐拼命摇头,眼中的水汽就变成眼泪掉下来:“不,不是。我爸爸让你照顾我绝对不是让你这样照顾我。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一定会对你很失望的。”
吴震往前挪了一下,伸手,想给吴欣桐擦眼泪。可是吴欣桐根本就是吓得拼命闪躲,根本就不让吴震碰自己。吴震或许是喝了点酒,外人面前的正义和斯文都见鬼去了,此时,他就是一个深爱却不得爱的男人。吴震伸手拉住吴欣桐的两只手,并一用力,温柔的绸缎一样的身子就跌倒在吴震坚硬的胸前。“桐桐,我从没有忘记你爸爸对我的嘱咐,这八年来,一刻不敢忘记。我想,如果按照老师的遗愿照顾你一辈子,那只有做你的男人是最好的办法。这八年,我倾尽心血的照顾你,给你最好的吃穿用度,让你上最好的学校。我耐心的等着你长大,就好像一个园丁,亲手栽下一朵花,亲眼看着花儿在我的照顾下一点点长高,一点点结成花蕾,一点点的含苞待放。十八岁了,桐桐今天终于成年了。叔叔终于可以和桐桐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吴欣桐不要听这些话,一句都不要听,她用尽身上的力气挣扎,奈何,都是无济于事。“你松开我!你自私的对我这样,有没有问我是不是愿意。”
吴震摇头,“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叔叔已经替你做好决定了。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叔叔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明白呢?”
吴欣桐的脸被迫的贴在吴震的胸口上,眼底是无尽的绝望。“叔叔,你刚才说我成年了,现在又说我还小,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自相矛盾么?你说你八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就是照顾的亲手给我洗澡,给我买你喜欢的内衣么?就是我只要有一点点忤逆你的决定,就是不给我饭吃惩罚我么?就是我只要在学校交朋友,回来就是一顿斥责和罚跪么?”
吴震收紧手臂,恨不能将怀里的女孩箍进自己的身体。“桐桐,你难道不明白么?叔叔那么做都是因为要你学好啊。你是小孩子,叔叔自然要给你洗澡,给你买内衣。你是小孩子,叔叔自然要教你怎么做人,这不对么?你是小孩子,不知道什么人是好的,什么人是坏的,所以不让你交朋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叔叔小时候,叔叔的妈妈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啊。我妈妈会给我洗澡,我做错事,会罚我不准吃饭,我不听话,会让我罚跪。你看,叔叔现在成长的很好啊。叔叔就想,叔叔这样教育桐桐,桐桐也会成长的很好。”
吴欣桐的绝望终于变成歇斯底里的呐喊:“你这个变态,你就是个变态。你在你一辈子守寡的母亲那里受到的伤害都变态的转嫁到我身上。我不要你照顾我,我成年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我要离开你这个疯子!”
吴震听说吴欣桐要离开自己,顿时慌了。他太害怕桐桐离开自己了。他承认自己在母亲那儿受到了影响,心里有不能说的自卑和阴暗面。但是自从到了老师身边,看到老师的女儿开始,他就认定这个女孩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天使。现在,天使说要离开自己。吴震这时候的理智都见鬼去了。他慌乱的想,或许只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桐桐永远都不离开自己。他的吻又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三十多了,还没有过女人,他对男女之事根本就是生手,但是男人的天性使然,让他无所畏惧,循着本能的,一边激动着,一边颤抖着,把怀里女孩的反抗都桐桐镇压。“放开我,我要去报警,我要告你强奸,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吴欣桐深知吴震这些年对名声的看中,绝望之际,戳着他最在乎的东西。走火入魔的吴震忽的停下动作,也就是这一瞬间,吴欣桐不顾衣衫不整,推开吴震就跑。两秒之后,吴震反应过来,拔腿就追。吴欣桐推开房门,才迈出一步就被吴震从后面抓到。“救命!”
吴欣桐用尽生命喊,希望邻居能听到。可是吴震挥手一甩,将她摔进房内,又随手关上门。吴震转头,发现吴欣桐胸口大力的撞到桌子上,昏倒在地。他吓坏了,忙蹲下身子去查看,这时候,门外又想起敲门声。吴震眉头一跳,抱起吴欣桐到沙发上,然后快速去浴室擦掉额头的血,用头发遮盖一下伤口,整整衣冠,开门。是邻居孙大妈。“小吴啊,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你听见了么?”
孙大妈问吴震。吴震平时不苟言笑的,此时却笑了:“孙大妈,不好意思,是我家桐桐看电视开的好大声,我刚刚训了她,这不,她关了电视在沙发上生闷气呢。”
吴震让开身子让孙大妈看到吴欣桐趴在沙发上的一角。孙大妈放心了:“哦,这样啊。桐桐还是小孩子,你平时别对他太严厉。”
“我知道了,孙大妈慢走。”
“嗯,小吴也睡吧。”
吴震关上门,长松一口气。本来想送桐桐去医院的,现在也不能出门了。他将吴欣桐抱进她的卧室,解开她的睡衣查看一下,胸口淤青一片,看来是自己失手,她撞得狠了,一时间晕过去了。八年来,虽然两人也有矛盾,但是却从没有这次这么严重。甚至她还说要离开自己要去报警。吴震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生命里有一天,这个漂亮的小天使会离开。他从没又想过,也绝对不允许。吴震目光如灼的看着女孩胸口的淤青和少女特有的粉嫩肌肤,暗暗吞咽一口吐沫,扣上吴欣桐的睡衣衣扣,出去喝一杯冰水,平复了一下酒精带给自己的混沌。然后开始收拾屋子。将欣桐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台灯给没收了,她换下的衣服包裹内衣裤都拿去洗了。忙完这一切,已经快凌晨。吴震还是做了一碗面,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