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爷接过说道:“快五天,沐阳从未醒过,而大夫们说,他那腿上的伤……怕是就算醒过来,有幸活来,以后也可能不能行走……”涩然而悲伤,他看眼顾雪晴,只见女儿的泪掉得更猛,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大姐,”顾雪娇拉起她另一只手,“你还好吧。”
死了……残了……任一个结果都不是顾雪晴愿意见的。“大姐……不要哭了……”雪真想说不会有事,可是这种安慰显得那么薄弱,她讲不出口,“不要哭了……”她让雪晴靠在自己的怀里,对女人而言,丈夫便是一辈子的依靠,如今这依靠……雪晴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顾二夫人道:“雪晴,莫要伤,你爹一定帮着寻更好的大夫来治了的伤,相信沐阳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走近,脸上泣伤不已。“不要说了!”
顾雪晴蓦得沉声道,她一把推开两个妹妹,站了起来,静静的道:“奶奶,爹,娘,雪晴累了,想休息,告辞……”她低着头,两把抹了泪离开。余下的人都被惨雾环绕,谁都涩然不已。顾二爷也起了身,说是还有事要出去,这几日都在忙绣楼子的事,惨破的楼阁都要整修,府里的工人家里也要去慰问,再加上府里的事,一时他忙得焦头烂额。二夫人担忧着他的身体,要他也注意休息和吃饭,一家子都靠着他,千万莫要累着病了。最后又问道:“相公,我们要何时才能回府,这地震似不震动了,你看看婆婆的身体早就受不住露外的折腾,日头大,又吃不好,她的身体经不住啊!”
“再等等,我不能把你们执于危险之中,娘的身体你多照看着点,少什么找管家派人回府里取,”又对老夫人道:“娘,为了我们,你可得顾着身子,该吃吃,该喝喝,你撑着家里,儿子才能有精力在外面打拼。”
又对顾雪真两姐妹道:“你们俩要乖一点,有空多陪陪奶奶……”千交待万嘱咐这才离了去。顾老夫人抱紧两个孙女直叹着雪晴命苦,可二夫人心中又何偿不苦,这孩子心性极高,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整整在露天里住了一个月,六月天气毒辣得厉害,顾二爷见有不少人都搬回了雾城,而朝廷也颁了令说,大地震动过了,接下来就是整修之事,而这次主管震灾的晋王上报天听,取得了灾区免税三年的法令,喜得所有灾区人民欢庆不已,而皇帝自下的另一条法令,到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顾府一众回雾城,经过城里,四处有官府衙役到处贴黄榜,顾二爷差管家去看,这才听禀道:“二爷,是皇上发令,全国境内烦是年满十三的女子全部在一个月内婚配出嫁,若有隐满拖延着,法惩不待!”
想来好笑,皇帝被民间及大臣的传言吓破了胆,听这地牛翻身是上天示警,他的王国有灾顶之灾,单看这次大地震动,死伤那么多人,为了安抚臣民,国库一时间便紧张起来,而周围国境都未有天灾,且有蠢蠢欲动之势,一时间吓得不轻。下令道,非得把国中这股子阴气镇压下来,而“阴气”多指女人,他一九五之尊虽然高贵不凡是天子之尊,但一人之力何能压得住全国众“阴气”,又发下了十年不选秀女的昭书,那么就让全国的“阳气”一同来震压不就化解了,想来还是个聪明之举。顾二爷一听这令,下意识的就看眼车里明显惊愕泣然的大女儿,已经一个月了,他及沈府都尽力寻了不少大夫为沈沐阳看诊,但均都只得到,头受了重创,只保得一息尚存,醒不醒得过来,要看天意。天意……天意是怎么样,顾雪晴不知道,但听这一令下来,沈沐阳一时未醒,却也未死,她难道就得嫁给这个活死人么?当众人回府,顾二爷早就令人修整好了,丫头婆子,护院奴才们在顾二夫人的吩咐下,把府里又整理一翻,顾老夫人早就颓了力,吩咐着丫头们扶人回了院,顾氏姐妹到是走到哪里,都陪着祖奶奶。等老夫人歇下来了,顾雪娇看顾雪晴离了去,小声问道:“二姐,那皇令说是十三就嫁人是么?”
有丝激动,有丝害羞。雪真看眼她,这才笑了下,逗道:“怎么小丫头想婆家了不成,是那个叫余先的人吧!”
也就这丫头能让心情畅一下,经过一个月的担惊受怕,此时才能松歇下来。“二姐莫要羞我,难道你就不想吗?一个月哎,啊……真不知道娘会给我们找什么样的人家,”她看着雪真,眼里一动,道:“二姐,你呢,是不是还念着表哥,也许这会是你俩的一次机会……”“雪娇莫要再说,”她低了头,“我和他不可能的……”是啊,怎么可能,任这天地倒转,她与萧雨笙的身份万难在一起,对这段情,她只余一丝叹息。想什么来什么,才回府两日,晚间便有萧家人来府里,惊得顾雪真坐立不安,她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又问了良辰一遍,“真的是表哥来了吗,他到底还要作什么啊?”
良辰笑道:“肯定是还惦记着小姐……”“良辰莫要说了,我不想再听!”
她捂上耳朵,不要……不要他再受伤害,不要……不要再去伤害他。此次是萧氏夫妇亲自带着儿子到府,萧氏与顾二夫人聊了许久,总是拐着弯说话,一个是不想儿子娶顾雪真,一个是要掩着些事,心里寻思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拖了过去,正在此时,有下人来报,“禀二夫人,花媒婆来府,说是要为小姐说亲。”
二夫人说请人到厅里先呆着,本不想大嫂前往,却是萧氏也来了精神,“哎,这是哪家来说谋了,难道是为雪娇吗?”
这话被房里的丫头传到了顾雪骄的耳里,她脸上一红,心里咚咚的跳起来,拔身就朝厅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