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么气鼓鼓的小夫妻岂不更难怀上孩子,不成不成,这二人还得磨合不可,过来人的沈夫人却也听得出来自己儿子那酸酸的味道,所以心里一喜一忧的,喜的是儿子终于有点动情了,可忧的是这两个人却自己个儿还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她若就此点破肯定不能让两人认同,那么就只有创造更多的机会相处磨合,这才能真正的了解和发现自己的感情不是。于是她泣着眼道:“娘如今就这么点小要求,沐阳雪真你们就成全我不成吗,别总这么闹腾着,如此娘看着可担心不已的,再说你腿还不方便,有雪真照顾着娘也放心呀,当然还有雪真,你在外面做事也要注意着言辞行为,毕竟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不是……”她那可怜的样子,似只要他们俩再反对一句什么,又会掉金豆子,一个无语的不说话,低头绞着手巾子,一个气闷的闭了下眼,同时二人都点了点头。沈夫人终于笑开了眼,便决定的道“那明天起你们两个都给我用起补药,一日没怀上孩子,便谁都不能逃得掉。”
有了男人才怀得上孩子,其实沈夫人还挺赞成花师傅的话,毕竟那人一直治疗着儿子的伤,这事也是后来才清楚的,原来花师傅一直治着沐阳的伤,所以人才好得这么快,故而这花师傅说了什么,她到是都无比的当真。但身体调理固然重要,这夫妻相处合洽却也重之重,所以再语重心肠的道:“沐阳雪真只要你们二人和和美美的,娘就是最为幸福的了,千万不要像二房最近那般闹腾,也是看你们父亲没在府里,这二房的人天天闹腾着都快把这沈府的屋顶给掀了。”
顾雪真连着近十日都跟沈沐阳早出晚归,到也听到一点,说大姐与沈沐风又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自个儿心里都不痛快,她又有什么心思去听别人的什么八卦不是。顾雪晴与沈沐风当然会吵会闹,那日顾雪晴在半道上遇难民堵截,不是就吓得魂不附体,回到府里就一病不起,可是没成想她名义上的丈夫,天天的朝外面跑不说,就算晚间回到府里也只待在大房的屋里,也不知道那个快要死,却又没有死绝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可他就舍得她,去陪病痨子,真是太可气。固而只要看到人,便会冷言讥讽几句,虽然沈沐风温和无害,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这哪里受的了她事事争峙,时对他还加上辱骂,岂不知男人是永远都骂不回来的,到是越把沈沐风越推得老远。她觉得他配不上她,好,他离她远一点还不成吗?不成,当然不成,这是谁,这是顾雪晴,一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要重的女人,岂能由着自己男人不尊重了她,可与人争峙还是讲理,那也得看着人才行不是,可连着几日这人都没进他的房不说,就连府里都少回来了,所以她便吵到了二姨娘处,让二姨娘给评理着。大早上的,二房这边又闹腾了起来,顾夫人总觉这总日的吵吵闹闹太不成体统,想他们可是书香门弟之家,岂由着这些人坏了家门风气不是,于是便以正室主母的身份,喧了所有人主房里用早膳。雪真知道婆婆早对二房看不惯,又忌沈沐风兄弟得了公公的宠爱,故而这明着撞上来的事,岂有不惩戒一番,好生发一通主母的威风不是。所以雪真明着就不想去,吵来吵去肯定又要让自己惹火烧身,沈沐阳是一催再催,自然也明白的很,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大姐,两房交恶那是常有的事,两姐妹虽然关系也不好,但是太直接的争峰相对,到是真伤感情的很,不管怎么样这二人还是血脉亲人不是。雪真磨蹭了一些时间,故而他们二人到时,主厅里都已闹将出来。只看沈夫人端庄严肃的坐于正堂之上,一桌子人都围在膳桌前,看都是一副等着早膳用完就要离开的急样,沈沐阳二人来,却也没有让顾雪晴口沫横飞的嘴消停一刻。她继续嚷道:“……还说什么大房病了所以没来接成我,可是婆婆,据我知道怎么听说沈沐风那晚根本没有回府,而是宿在外面,早上还是被一个女人送回了府,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沐霖来却说他哥因为照顾着大房而耽搁的呢,难道是他那夜做了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吗,所以你们才都要瞒着我……”二姨娘的脸色越来难看,对顾雪晴不顾她面子的话非常的恼火,但是对这个媳妇儿她又投注太多期望,又是她的身份本来就配儿子绰绰有余,所以对她从来都不像对杨氏那般厉色,到是和颜悦色的有点巴结着这个媳妇儿地步。如此又把杨氏执于何地,所以当顾雪晴吵闹起来时,杨氏心中可是兴奋的拍着掌的,巴不得她闹腾的再激励一点,最好把婆婆的面子都丢光了才高兴了。“雪晴呀,你莫要在意了,沐风正室病重那是确有其事,至于他半夜未归,那不是和你吵了几句嘴吗,心中烦闷出去解解闷儿,和书院的好哥们儿闹闹瞌,那不也实属常理吗,而送他回来的也不是别人,是书院林先生的女儿,她父亲没过逝之前与我们家就走的极近,两个孩子与她都是手足之情,你到是用不着对她介意着什么呀?”
林袭月她是早见过的,那女人直接的很,看沈家这三个男人到都疼人家的紧,顾雪晴便更有一丝酸涩冲进心里,沈沐风愿意让外人开解聊天,也不想面对着她,你说这不更让她心里不平衡吗,再说一男一女相处的久了近了,难免会发生点什么,这事岂能就由着婆婆三两句给打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般吵闹要的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心中气痛得很,多日的压抑不发泄出来,真是都快给折腾爆炸了。顾雪晴气得想再嚷出心中不甘,沈夫人开了口,一震精神,严肃的道:“二房的,”这是唤二姨娘,这口气与沈老爷一个口吻,到是让众人有些讶异,她接道:“咱们府是雾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老爷有事离开,你们就仗着府里没有人管着,就不要脸面的整日闹腾是不,哼,你们有什么事,想怎么着我管不着,但是吵闹也好,打架也罢,都得给我藏着掩着,莫要让外头的人听见了,说咱沈府越发的没有德性了,一个管家的夫人就连自个儿儿媳妇都管束不好,她到还有什么资格再管这个家。”
这话谁听不出来是想夺回掌家的权利了,二姨娘一看挺和气的沈沐阳夫妻,扫眼身下这几个小的,便就气了眼,却又是自个儿后院着了火,是不好与人正面交锋,便道:“姐姐成日都为沐阳的病情操足了心,我们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吧,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沐阳的腿上才是正理,这都多少日子了,不是说能走了吗,怎么现在还得要坐这带轮子的椅子呢?唉,莫不是大夫故意闹着人玩的吧,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可是更伤你的心来着。”
“你……”沈夫人气了眼,一沾到儿子的身上的事,她就有些沉不住气,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伤好不了,都能让她担足了心。所以气愤的同时,又担忧更加浓重,到是一时找不到反驳人的话,一门心思光往儿子身上打。“二娘,你这话说的可让人不爱听了,”雪真接道,“相公伤的是身体,自然药到便会病除,到不像那些心里都受了伤的人,可是再用更多药那也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