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苏漪便忆起,曾听罗掌制唤那女官“曹司织”,难不成,她便是母亲提到的韩素梅——韩姨。若对方真是自己要找之人,岂不是来得太顺了,她一直都想待在宫混熟之后才行寻找,不曾想现在就有了下落。苏漪想到此,联想种种,道:“青青,曹司织的闺名可是叫绮云?”
此刻又换成青青不解,摇头道:“我曾听宫中人唤过司织的名讳,叫素梅来着。”
莫不是娘记错了?曹绮云、韩素梅,如今尚宫局有位叫曹素梅的女官,姓氏与名字错了却又对了,对的这名这姓都有啊。难不成是娘那日病糊涂了?高兰娘是扬州小富人家的女儿,又怎会认识宫里的人物,就算有,也应该是高氏的远亲才对,可是据苏漪所知,高家并没有在宫任女官的亲戚。许是娘为了安慰她,才故意这般说的?若是娘真的病得糊涂,那封书信却想娘一早就写好的。青青将银镯递与苏漪,将银镯套到手腕处。这手镯很是平常,唯一不平常的地方便是镯上的花纹,上面刻绘着苏漪叫不出名的花儿,只有四瓣,每朵花的南片上都刻有圆点。上面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祥”字,虽是一个字,却可以看出这字乃是出于名家之手。平常的手镯上刻有不寻常的纹案。“苏漪,你真是渔家女儿么?”
相识时某女随口的一句话,便让她们认定苏漪是渔家女儿,而当时苏漪也并未否认。再则,官宦之家的小姐有几个会入宫做宫女,姜香是为了追逐荣华富贵,她呢?只是为了寻人,而寻人的方法有千千种,母亲偏挑了一种最直接也最笨的方式。说出来没有所图,别人也不信。还不如说,她就是渔家女儿,家里生活不下去了,送女儿入宫换回十二两银子,可解家中几年的温饱与粮荒。“嗯——”苏漪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这样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青青歪着脑袋若有所思,“你母亲娘家姓甚?”
“高!”
苏漪怪异地看着青青,“你今日问我娘的事?”
青青回在尴尬的浅笑:“嘿嘿——”心中犯了迷糊,受人之托打探一番罢了。只是一个漂亮的银镯子,这样的东西宫中很多,后宫的娘娘、嫔妃们谁都拿出几十件来。“对了,苏漪你最近过得好么?听说黄玉与你都在司制房?她没有刁难你吧?”
青青岔开话题,希望这样的回答能令曹司织满意。两个姑娘坐在院中叙了一阵话,更多的则是近来梦里如何的想念家人,又如何的怀念故土等等。二女各自来到内务府,领了各房的物什纷纷散去。时光荏苒,转眼间,苏漪来司制房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每日除了在这儿学刺绣,便是听黄玉不停地叨叨。“太过份了,安典制今儿居然嫌我倒的茶水太烫。她怕是忘了,若不是我救她一命,她早就……”黄玉一进屋就开始吵嚷起来。苏漪抬头无语,继续埋头做着手里的绣活:她知道自己的绣活与司制房里是最差的,甚至连黄玉都比不过。所以她必须要倍加练习,不求成为最好,但求能达到合格便行。“苏漪可在?”
门外有个女史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