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害怕,还是愧悔……万千情绪聚在一起,她只是怪异地流泪。哭得连她自己都弄不清,为何要哭?只是想痛快地哭一场,为这悲剧的失误,他既不爱她,为何又用这样的方式占有她。康仁宗道:“哪里不舒服?”
是不舒服,是她的心里不舒服。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怎么可以在她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她自小就贪睡。就算有人把她扛出皇宫丢进大河里,再把她打捞上来,她肯定还在呼呼大睡。“漪儿,你怎的了?”
康仁宗不停地追问,漪儿想起来就气,终于用委屈地声音吼道:“以后……不许你碰我!”
康仁宗觉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忆起昨晚,她似乎很享受的样子。不过这种感觉,真的令人欲罢不能。他在笑,而她却在轻声的抽泣,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泪水。“富贵,今儿朕免朝了。看来朕得好好陪陪爱妃……”她才不要他用这样的名义来陪自己,传至后宫其他嫔妃那儿,还不得恨死她。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利用她,要她身不由己地去爱他。所以,她暗暗地告诫自己:苏漪呀,你可不能身陷太深,既然一切都已经铸成,就为自己保留几分吧。帝王之爱,千古以来有几个帝王是重情的,多情、泛情者居多。帝王的专一之爱不是她能要的,也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不用,皇上还是去上朝罢!”
苏漪慵懒地赖在榻上。康仁宗含笑道:“也罢。待下朝之后……”“下朝之后,不要再来了!”
她说不来就不来,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定要听大人的话。况且她也不是大人,她是他的嫔妃,哄他开心,是嫔妃应尽的本份。来与不来,不是她所能决定,而是要看他的心情。既然现在他喜欢来碧心宫,他可以为自己找千百条来的理由。“摆驾!”
康仁宗挥挥衣袖,欲离开时,回头凝望,她还抱着缎被坐在那儿。若不是知她身子单薄,昨儿他点为止,由得自己的龙虎之身,她又岂能受得住。玉瓶与腊月等人捧了宫衣来,看着地上撒落一地的亵衣、亵裤、内衫、衬裤,玉瓶俯身收拾。“贤妃,奴婢来侍想你穿衣吧?”
腊月道。苏漪从被子里腾出一只手,道:“你把衣衫递给我就行。”
进宫好些日子了,她还是不习惯被人侍候。虽说都是女子,可依旧不想把自己赤裸的样子呈现在别人面前。藏在被窝里穿好有了亵衣、亵裤,方才揭开身上的被子,任宫婢替她穿衣。黄玉与金宝进入芙蓉帐收拾床上物什,床缎上星星点点撒下鲜艳的落红。两女四目相对,皆是惊诧之色,难怪苏漪一觉醒来坐在那儿痛哭,竟是为此。很快,两人羞涩地咬下嘴唇。黄玉揭开床缎,玉瓶与腊月移身过来道:“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个是要报内务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