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你的,你是他父亲,你要怎样由你决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杀子,子也必须得死,这便是帝王家的法则,“但是……云醉,我要你记住,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话不光是对康仁宗说,更是对丽妃说。云醉,是他告诉苏漪的名,却又是丽妃的花名。他们才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终有一天,她会十倍、百倍地讨回今日所辱。“大胆,你竟敢要胁皇上不成!”
太后大怒,手臂一挥,两名太监捧过一碗药汁,快速地往苏漪移来,“把堕胎药给哀家灌下去。哀家的确希望皇上能多几个子嗣,却不会稀罕这个恶女所生的孩子……”两名太监,一个用手困住她的双臂,另一个托起她的下巴,两指压开她的嘴,快速地将药强灌入她的嘴中。滚烫的药汁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痛她的嘴,灼痛她的咽喉,也灼痛她的胸腔,只片刻,仿佛浑身都被一把火焰点着了。这是刻骨的恨焰,恨极了如此丑陋的画面,总有一天,她要报仇,她要让这里所有欺侮过她的人都尝尝这种被欺凌的感觉。云醉,我绝不会就此放过你!我一定让你亲生尝尝失去亲骨肉的滋味……“来人,将苏贤妃贬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永不复出!”
太后愤怒地喝道。这不是他要的结局,不是要看她被灌下堕胎药,然后又被贬入冷宫。他恨她,可又喜欢着她,从来没有如此眷恋着一个女人。“母后——”看着痛苦不堪苏漪,康仁宗的心剧烈的疼痛着,他一个箭步近了苏漪的跟前,正欲安慰两句,更想讲出自己真实用意,却被太后阻止。“皇上,你莫要糊涂。她进宫便是要来害你的,若不是丽妃奏明详情,哀家还被你蒙在鼓里。这等恶女容不得!就让她到冷宫自生自灭罢!”
太后一语已出,两名太监架着苏漪。苏漪浑身乏力,后背还透出钻心的痛,腹中又似一把燃烧的烈焰,很快就窜入腹部,仿佛每根骨头都要被拆散一般。欲出门时,苏漪迎上了玉瓶的目光,她惊慌地摇头,一遍又一遍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一刹那,苏漪都明白了。是玉瓶去请来了太后,可她却不曾想到丽妃会告密,会讲出她的真实身份。苏漪依旧苦笑着,这或许是她一生最后一个笑容。就要死了,又何苦再吝啬一个笑,轻轻地摇头,想要告诉玉瓶:我不管你!然,不待苏漪说出来,眼前一黑,她便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是周遭嗖嗖的寒风,还有翻江倒海般的腹痛。身下一片湿漉,浑身乏力,她扒在满是霉味的地上,抬头就望见窗外的明月,孤傲的撒下万丈光芒。只片刻,她又昏死了过去。“云醉,我恨你!我恨你……”苏漪一遍遍地重复着,浑身像一团烈焰。一个黑影从窗外飞落进来,轻轻地走近地上的苏漪,俯下身子:浑身发烫,人已经昏迷过去。口里还一遍遍地说着“恨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