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火化的时代,想要找到卖棺木的商家并不容易。问了不少出租车司机,都无人知道何处有棺木可卖。凌寒非像个幽灵似的走在玉石城里,紧闭的商家门头上,介绍着可售、可订制的类型。一家标示着可订制大型玉器的商家外,凌寒非拨通了商家的联系电话。一听要订制全玉的棺木,对方骂骂咧咧的就挂断了电话。凌寒非眉头一皱,再次拨通商家的电话。“喂,你烦不烦啊,我已经说了不做棺木。”
“天亮之前做好,价格随你开口。”
“呃……你等着,我们面谈。”
一听价格可以随意开口,商家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等了不到半小时,一辆大众途观停在店门口。匆匆下车的中年人一脚皮鞋、一脚拖鞋,连衣服都穿反了,可见金钱的魅力。“兄弟,是你要订做棺木?”
见凌寒非太年轻,老板有些不信。“对,天亮前做好,能办到否?”
凌寒非懒得废话,直接掏出林若萱为他办理的银行卡。中年老板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镜,将银行卡拿到车灯下检查后,差点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大夏银行的顶级黑卡,透支额度超过百亿。”
“对,你没有看错。立刻告诉我,天凉前能办到否?”
凌寒非拿过银行卡,冷漠的眼神让老板微微皱眉。“兄弟,你也知道夜里工人都睡了。即使我把工人全叫来,距离天亮只剩两个小时不到……”“那你就把认识的技工的全部找来,我付十倍的工资。”
“兄弟……这这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玉石,可是天绝一色的珍品。”
老板搓着手掌,显然要狠狠的大赚一笔。“我看看玉石,如果满意,这张卡上的钱随你刷。”
“就等着兄弟这句话,兄弟快里面请。”
老板走路都带风了,那句“这张卡上的钱随你刷”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管用。店铺后面就是仓库,老板指着一块目测超过五十吨的毛料。不等他介绍,凌寒非就上前左拍拍右敲敲。老板眼睛一亮:“兄弟懂玉石?“这不是玉,只是一块天然的翡翠而已。不过能有这么大,算得上是奇品。”
老板更加惊讶了,当初得到这块毛料时,用了不少专业的设备才确定了含量与材质,这小伙子居然几眼就能看出,莫非他是赌石的高手?“兄弟好眼光呐,得,看兄弟是个爽快人。两亿,天亮前交货如何?”
“好,由我做指导,你负责施工。提前一分钟交货我加十万,推后一分钟扣十万。超过半小时,合约作废。”
“嘶……我特么价格喊低了。我怎么这么蠢,一笔巨财啊。”
本以为两亿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放在眼里。这块毛料虽大,但因是普通翡翠,购进时,只花了千万而已。见凌寒非没有兴致跟他废话,爆赚二十倍的老板心里还在滴血。价是他开的,反悔只能把到手的两亿也丢掉,立即联系技工。为了赶时间,老板一个又一个电话哀求着周围的同行,请求把工人借两个小时用用。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连财神爷都能拉下马,何况技工。……天亮了!海面上的晨雾不减,出海的渔船陆续的从晨雾中驶入深蓝。渔船、轮渡冲淡了稠密的晨雾。不知何时站在码头上的梁美琪,任由海风侵袭。寒冷,使得她摇摇欲坠。受伤的手掌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却不见她关心过自己。愁苦而焦急的眼神,盯着城市方向。每当晨雾中出现轮渡时,她都要凝聚了眼神。见不是张家的轮渡时,紧张的心情又高高提起,久久无法放下。“梁教授,天凉,你披上挡挡寒吧。”
王姐拿来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哈着热气抽泣道“小姐多好的人啊,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带走那么好的人。”
“老天该死,瞎了眼。”
梁美琪怨恨的抬头瞪着东方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晦暗得没有一丝色彩。“梁教授,凌先生会回来吗?”
王姐哆嗦着手脚,悲伤的盯着海面。不知,她所谓的回来是何意。“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有他放不下的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王姐脸色一变,他放不下的人,指的是小姐还是你?王姐只是一个佣人,不懂也不能随便开口去问。心里暗暗为张漫雪悲凉,显然,她误会梁美琪口中放不下的人是自己。两人,陷入了沉默!时间老人不会气氛死寂就忘了拨动分针,死寂的半小时过去,一艘轮渡冲出晨雾,向码头疾驰而来。“梁教授,凌先生回来了。呃,他肩上的是什么东西?”
梁美琪担忧的心微微松了口气,抬头之迹,却又说不出的痛。只见轮渡的甲板上,凌寒非傲然独立。他的肩上,四方的物体压着他并不厚实的双肩,但他却不佝不偻。仿佛,他就是泰山之脊,世间没有能压得屈他的物体。轮渡停下,凌寒非从甲板下来。接驳的不锈钢梯子咯吱咯吱的响着,像是承受了它们不该承受的重量。“棺木!”
凌寒非如同没有看见两人,扛着全翡翠打造的棺木前往别墅,王姐震惊的蒙着小嘴。梁美琪冰冻的眼眶里,不争气否晶莹又滚落而出。偷偷的擦掉泪痕,急忙迈步跟上去。“凌先生,我去叫人来帮你。”
追上凌寒非的王姐心急的扔出一句就向别墅跑去。跟在身旁的梁美琪,用双手拖住棺木的下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减轻腹中。谁知,凌寒非突然驻足。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她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掌。“你也受伤了,不用这样为难自己,我来即可。”
说完,凌寒非继续往前走去。呆愣在原地的梁美琪却已然泪崩。“他……关心我……他没有怪我。”
从张漫雪出事以来,凌寒非就将她当成了空气。突然感受到凌寒非的关心,她的心却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