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筱汐拍了拍北梦曦的肩膀,将她拉到桌前坐下,看得出来她即不安又紧张。“梦儿,别担心,汐儿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颜筱汐紧紧握着北梦曦的手。“恩。”
北梦曦郑重的点头,做好准备面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肚中的孩子不能留。”
两人目光相对,良久,颜筱汐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此话一出,意味着什么,颜筱汐在清楚不过。身为母亲,没人愿意放弃自己的骨肉。有些时候,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为什么?”
心里有了准备北梦曦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真相。她明明感觉到孩子的东西,这个生命好好的呆在她的肚子里?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服用很多药物,是药三分毒,对孩子始终有影响,加上情绪波动大,近日劳累,有小产现象,稍不注意会影响性命。”
颜筱汐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脸上平静如水的情绪和内心波涛翻涌形成明显的对比。事情变成这样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当初北梦曦为了她才会去找万司瀚,为了得到天山雪莲用清白做交换才会自杀,在怀孕期间服了药物,现在又是为了来找她才会舟车劳顿,担心受怕。“不”北梦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起来,激动的往门口的方向跑。眼疾手快的颜筱汐抓住了北梦曦,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的说道:“梦儿,孩子你和万司瀚还会有的。”
“你看她都这么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没看到她长成什么样子,没有看到她笑,没看到她哭,不愿意就这样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消失,要不是这个孩子我和万司瀚也不会在一起,她是我的媒人,爱情的见证者。”
北梦曦哭喊着,硕大的泪珠一颗颗的从眼眶里话落。此刻,她就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无论怎样撕心裂肺的哭喊,无论怎样祈求,无论怎样痛苦,都抵不过赤裸裸的事实。颜筱汐正是因为明白北梦曦的经历,懂的这个孩子对她的意义,这些话才艰难的无法说出口。她拍打着北梦曦的后背,安抚着她,肩膀在一滴滴眼泪浸湿,像隐形的锥子戳进她的心窝,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般的疼痛,心里的每一处都在滴血。“梦儿,你要活下去。”
为了北梦曦的性命,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不想失去她。”
北梦曦的眼泪像湖泊的水流源泉不断,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的眼睛红肿,手放在肚子上,拽着上面的衣服,好在紧紧抓着她未出世的孩子一样,只要她不放手,孩子就不会离开。“梦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颜筱汐推开了北梦曦的身体,用衣袖温柔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北梦曦满怀期待的问着。明知道没有希望,还不死心的抱着期待。颜筱汐微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仅仅扫纵即逝还是被北梦曦给注意到,她激动的抓住颜筱汐的纤手,带着祈求的哭腔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是吗?求你,告诉我。”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大,目光好似漩涡一样将颜筱汐卷入进去,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将刚想要推脱的话吞入腹中,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陷入沉思。颜筱汐感觉自己陷入两难的局面,不知道是否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她。如若,北梦曦收到伤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求你,这是我的事情,请让我自己做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北梦曦话语坚定,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颜筱汐。没有以往调皮的味道,不在是那副天真无邪的脸庞,恍然间一夕长大,内心变强大,再也不是那个凡事依靠别人的少女。她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女人,浑身母爱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母亲。这一刻,颜筱汐为之动容。再相见,觉得北梦曦的整个人改变很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北梦曦变得果断,她变得畏缩,北梦曦变得坚强,她变得迟疑,北梦曦变得勇敢,她变得胆怯。原来时间和环境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梦儿,你确定真的要听吗?打掉孩子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颜筱汐不放心最后问了一遍。“是。”
北梦曦一如既往的坚定。“好,我告诉你。”
北梦曦这般的执着让颜筱汐无法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她的确是为了北梦曦好没错,为了她的性命考虑也没错,却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也许,北梦曦是对的。身为当事人的她应该自行决定。“谢谢你,汐儿姐姐。”
北梦曦白皙脸颊上的泪痕干涸,如果不是一早认识她,颜筱汐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坚定又自信的女人是北月国的公主,那个人们眼中的刁蛮公主。她白皙脸颊上的泪痕干涸,仿佛像从来没有掉落眼泪那般。“你可以生下孩子,不过会危及你的性命,一,像最近这样随时晕倒,不知哪一次就永远不会醒来,孩子仍然会死,二,挺到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三,微乎其微的几率保住你和孩子的性命,除非发生奇迹。”
颜筱汐没有把握能同时抱住北梦曦和孩子的性命,不然不会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汐儿姐姐,你相信奇迹吗?”
这个问题间接的给出北梦曦的选择,她没有经过任何犹豫,脱口而出。母爱真的是天下最不可思议,最伟大的东西。“你想好了吗?”
在劝解下去也没用,颜筱汐知道如今的北梦曦不会听她的话。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坚定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每一个眼神,一个行为,都在告诉她,就算死,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颜筱汐没有过孩子无法真正体会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不会后悔。”
北梦曦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和万司瀚商量吗?”
颜筱汐不愿看到北梦曦因为孩子失去性命,又无法说服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试探最后一次,想用爱情来换回她生存下去的希望,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