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的睡意立时消了大半,从床上一蹦而起,赶紧打理自己,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到现在她才虚虚的发出感叹,谁在求职时一身酒气去面试,能录用才怪。今天是星期天,云氏公司并没有人,安稀北赶过去左看右看,空空的屋子连只老鼠都没有,立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不过,她灵敏的耳朵很快告诉她,被隔成两断的会议室另一边有人,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找人询问一下具体的原因。里面有人在说话,不大,但听得真切,软软弱弱与冰冰凉凉的两股声音。“你说你要结婚了?”
“对,我要娶白素素为妻。”
“那安稀北呢?”
“我对不起她,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服从我老爸的意思。”
安稀北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那么点意思来,虽然她早就有预感跟商泽没有了未来,但真的听到他要娶白素素的消息时,还是浑身发颤,每一个骨节里都有伤感在冒出来。安稀北知道,里面一个是强势的宁墨,一个是软弱的商泽,至于那位白素素,自然是那位被公司里的职员称为“女魔头”的那一位。原来对方的职位是少夫人。怪不得这么有气派。安稀北继续听下去。“你知道安稀北的真实身份么?”
是宁墨在问。商泽在答,“真实身份?不就是打工仔一个么?但白素素家有钱。他家答应我娶素素后会入股公司。”
安稀北原本只是伤感的内心在乍听之下,变得一阵阵发痛,一直以为纯粹的爱情应该与金钱无关,当初商泽在大学里追了她三年,直到最后一年,她才答应交往,付出真心,没想到,以为洁白一片的他,到头来,也在金钱面前低下了头。宁墨是故意的,安稀北忽然意识到,就连这个面试电话,都极有可能是宁墨引她过来的诱饵。深吸了口气,她稳了稳心神,然后躲在隔断后,小心的探头看,里面的宁墨背对着她,但鼻息间依稀可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草木香。宁墨语气平静,“你知道,我本来打算要收购你们公司的,但你是安稀北的朋友……”说到这宁墨话句一挑,“你想不想挽救你公司?”
“当然想,当初收到收购意向书的时候可愁死我们了,所以,还请宁先生放我们一条生路。”
商泽两眼放光,似是看到了希望。安稀北这才知道,原来宁墨早就对商澂意图不轨,不仅逼走自己,还打算收购。宁墨继续说,“生路倒是有一条,就看你愿不愿意。”
“只要宁先生开口。”
宁墨顿了顿,黑色的西服像是一片深遂的海,“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八点,我要你把安稀北送到我的床上来。”
“这?”
“怎么?不愿意?”
残酷的人说着残酷的话。“不是不是。我会想办法的,只要能救我们公司,我什么都会去做。”
此刻的商泽像条讨好的摇尾巴狗。安稀北听到这几乎要跌坐在地上,眼里湿湿的一片,她从没想过,商泽会软弱到这种地步,即便不奢望他保护,但也不该借爱情的名义伤害她。隔断玻璃上冰凉的寒意由手掌传达到全身,一股人之将死的绝望袭来,她的身体晃了晃,抹了把眼泪,匆匆的从会议室逃走了。安稀北和商泽走后,罗陈很快就进入宁墨的这间会议室,倾过身把手里的资料搁在他手边,“如你所愿,这是各大珠宝公司的回复,没有您的允许,他们都不会让安小姐去面试的。”
“嗯,知道了!”
合上手里的文件,宁墨从办公椅上起身,倨傲的身影停在落地窗前,黑色的衬衫包裹着昂藏的身躯,王般的气势如同墨色一般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