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没问题。”
孟可将地上的衣服碎片和狼藉收拾了一下,起身离开前,又问,“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
安稀北小声的回,却在孟可走到门口时,又不安的问,“你能替我保密吗?”
“当然。”
孟可点点头,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孟可走后,安稀北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起来无悲无喜,事实上她的身体僵硬,连同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她不明白宁墨为什么会忽然发了疯,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触动了他的底线?可是,徒然还是个孩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谎?安稀北缩着身子,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是不是该卷卷铺盖,滚回邶城?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眼见着胜利的成果在望,这么放弃,于心不甘。可是,让她留下来与这个连老人小孩妇女都下得了手的恶魔继续纠缠,她又太过于无力。安稀北低头看身上被他咬出的吻痕,红红的一片,宁墨对她的伤害,以及宁瑭所给的期限将近,这些都让她身子剧烈的颤栗,逃跑的想法也越来越是浓烈。--祁远,空中花园。宁墨望着远方,享受着高出不胜寒的安静。身后,一溜烟的站着罗陈,崇明,顾长安,他身后或明或暗的人手,从来没有如今这般齐全过。那则新闻,就像噬人的蚂蚁,从每个人心头粗暴的咬过,让人紧锁眉头,心情阴郁。宁墨收回放逐在远方的视线,缓缓走到酒柜,倒了杯红酒,轻晃着酒杯,“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的新闻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罗陈率先开控,“这件事,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以前媒体对于涉政的事,都不会如此光明正大指名道姓的发难,但这次,却似背后忽然来了一股硬势力,在支撑他们的话语权,将矛头直指总裁您。”
“一股硬势力?”
宁墨突然一声冷笑,“似乎有意要将我置于死地啊。”
崇明却似有着不解,“你们是说,徒们的背后,还隐藏着更为强大的敌人?”
宁墨缓缓转身,声音冷而自制,“的确,在徒们参与竞选的时候我就对他有所怀疑,徒家虽然有钱,但属于暴发户的性质,从政的背景不强,他此次会参加竞选,我一直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他的背后,该还有一只推着他前进的手。”
顾长安接下话头,“而这一次,看来他背后的这只手想利用此次事件,趁机发酵,一举两得,既除了徒们,又达到折损我们的目的。”
“难道是其他竞选的人员?”
罗陈挠了挠头。宁墨摇头,目下一片清冷,“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个幕后推手如是同为竞选的对手,他绝不可能自己参加竞选,又推选一个呼声比自己还高的徒们。”
空中花园中,一时寂静无声。宁墨喝了口酒,又转身问,“这件事后,支持率怎么样了?”
“总裁。”
罗陈回,“您的支持率目前下降了14%,情况很是糟糕,我们必须采取危急公关,明天,您必须到场接受媒体的采访。”
“好。”
宁墨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那个失踪的小男孩呢,找到没?”
“已经有了徒然的消息。”
崇明恭敬回道。“哦?”
“我们根据当天晚上那条路上的监视探头,发现他上了一位姑娘的车,而这位姑娘。”
崇明将一叠照片放在宁墨的面前,一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宁墨接过,果然呼吸一紧,那张照片上的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今早上还将他气得几乎失控的安稀北。宁墨握着照片的指节发白,罗陈站在他身后,盯着他那双指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指,像是雕刻的艺术品一般,毫无瑕疵。“罗陈?”
宁墨冷笑,眼里有嗜血的阴寒,“你觉不觉得,我这双手,很美也很致命?”
“的确有点。”
罗陈想想,还是老实回答。“你倒很是坦白。”
宁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双手在今天早上还抚摸过她的身体,也差点将她又一次伤得体无完肤。“另外……”崇明又谨慎的说,“老爷子去过一趟镜湖,找过安小姐。”
宁墨眸色一沉,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每一个字带着狠厉与绝决,“崇明,派人盯紧她,我要从她手中得到那个男孩,但我也不要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知道,已经让鹰盯着了。”
“罗陈!”
宁墨转身。“在。”
宁墨从办公抽屉里拿出一张碟片,递给罗陈,“帮我把这份东西拿去海底森林,古典乐室,让他们每天循环弹奏,直到她听见。”
“您这是……”罗陈不解。“她极有可能要逃,这首曲子能让她暂时留在南锦。”
宁墨垂下视线,落于酒杯之中,那微晃的酒液,像是倒影出她的身影,身姿亭然,玉立超然。--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安稀北都会去“海底森林”,那里有她心情得到平覆的养份,至少那些音乐,能让她短暂的忘掉不悦。她过去时,沈乐正倚在钢琴前,听一位新来的姑娘弹琴,整个空旷的室内都回荡着她指尖弹出的优美旋律。安稀北才站定,就觉得这曲子耳熟,坐下想了想,可不就是宁墨那天在海域一号的家中放的那首曲子么?沈乐过来时,安稀北一下子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好,只淡淡的上了一层粉,点了一点摭暇膏,“沈乐,你怎么了?”
沈乐却笑,笑容明媚,“嗯,小北,我怀孕了,这些日子反应有点重,睡不好,吃不好的……”“那你该请假休息。”
“没什么,反正我的工作环境应该有利于宝宝的生长发育。”
“也是。”
安稀北看了一眼中央的钢琴,听了听,“沈乐,我问你,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再一次相遇,很好听,是不?”
安稀北点点头,“嗯,有点象古曲名家重枚的手笔。”
“哇,你不愧是重老的头号粉丝啊。”
沈乐的眼里晶亮亮的,起身叫小姑娘又重新弹一遍,问,“小北,你能从曲子里听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