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车却猛然一个刹车,等车速一降,里面的人就迎头朝着雷诺车一枪,枪支的威力不同凡响,那人身子一栽就从雷诺车上掉了下来。安稀北甩甩头,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她下意识低头伸手去摸边上的徒然,车门在这个时候却被暴力打开,探进一颗脑袋,抱起徒然就走。安稀北抬起模糊的眼睛去看时,只看到一双手,那双手抱着徒然正快速的离去,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红色的,像鲜血。她好不容易打开被撞坏的车门,脚下无力,步子一晃一晃的想去追那个抱走徒然的人。前方那个人却是健步如飞,她摇摇晃晃跑出去十几米远的时候,那边那人却已经上了那辆陆虎的车子,绝尘而去。八月暖阳下,沉闷的空气中,只传来徒然那悲凄凄的哭声。安稀北无力的虚软在地上,看着那辆车子从自己的视线中一点点远去,到最后消失时才想起要报警,她慌忙爬上车,按数字键的手都是一颤一颤的,眼睛里有大滴的眼泪往下落。“安小姐没事吧。”
身后的声音有些熟悉。安稀北转身,看到那人的时候却连手机也一下子掉落在地,这人个子小,而且皮肤黑,正是她上次在邶城看到的宁墨的手下——鹰。“你怎么会在这?”
“奉命保护安小姐。”
“你为什么不去追那辆陆虎?”
安稀北视线盯紧了他。“安小姐既然没事,那鹰就此告辞。”
鹰一脸肃穆,但却显得很有礼貌,安稀北看着他的身影穿过人群,上了一辆陆虎。陆虎?安稀北眼睛一下子睁得滚圆,这家伙,怪不得不去追,原来是一伙的。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徒然就在宁墨的手里呢?害怕宁墨会对徒然动手的安稀北,一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推开围观的人群,未等处理事故的交警过来就拦了辆计程车,直奔祁远的总部——连城大厦而去。总裁办公室外,安稀北还未开口,阮研就一把将她拦下,依旧是盈盈的娇笑却似隔了一层远山,“对不起,总裁不想见你。”
“你没问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
安稀北心急,想绕过她直接进入宁墨的办公室,阮妍那明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总裁不在办公室,你进了也是白进。”
安稀北在走廊上踱步,打电话给宁墨这家伙不接,似乎早就知道她有过来兴师问罪要人的意思,在安稀北看来,这无异于是一种问心有愧的做法,否则,又何必怕半夜鬼敲门呢?走廊上走过来两个女人,并排低头正在商讨什么,安稀北敏锐的从空气中捕捉到重大的讯息——宁墨在会议室。安稀北噔噔的就往会议室跑,这声势把阮妍给吓得蒙了一下,清醒过来时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赶忙跟上去拦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坐在上首的那个人身上,想在他冷寂深沉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情绪起伏的波澜。然而,他的目光深寒彻骨中又透绽着一股光芒,这种光芒让人真切的感觉到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年轻轻的,身上就有一股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威摄感与贵族气质,无可言语。其实,说起来这个月的业绩不错,满以为总裁多少会流露一些喜悦的情绪,疏不知一切照旧。他们不知道,在宁墨的心中,资产多少已是一件令人烦闷的事,只是一个一个数字的累加而已,失去了令他重视的意义。一条短信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机中,是几分钟前鹰发过来,大概这会儿,以这丫头的作风该是杀到门上来了吧。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二个女人拉拉扯扯的进来,其中更有一位冲到宁墨的面前,美丽的脸上蒸腾着怒气,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着他,“宁墨,你把那个孩子怎么了?你把他还给我。”
宁墨俊面微抬,眉头锁结,他的这一表情毫无声息的向在座的每一位传达了一种不好的讯息,底下的一纵高管不由都为那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女子捏了一把汗。但也有几个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那神色可就不一样了,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兴奋。安稀北冲进来时完全没有想这么多,进来后看到这么多人,不由有些懊恼,对自己这个缺乏大脑思考的决定后悔不已,一时间那么多人的各色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她。而她指责的那个对象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更别提是答理她,把她晾在一边,别提有多尴尬。“对不起,总裁,我拦不住他。”
阮妍惊惶失措的解释,话语窘迫。这时,一群保镖也已经进来,想要拉着安稀北出去,但未得到总裁的指示一时均不敢造次。宁墨挑着眉,合上文件,把背靠在椅背上,依旧没有看她,只是冷眼对着一群保镖说,“带她出去。”
安稀北被这些人给丢了出去,虽然面子上不太光彩,但她却最多的是为徒然感到心急,她怕宁墨想彻底毁掉证据,从而杀了徒然。--安稀北此生最不愿做的事,就是等人,如果恰巧等的人还是个感觉极不妙的人,那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让她心里落落寡欢好几天。而等宁墨,这情形就等同于一下子吃了几千只苍蝇,安稀北捂着脖子,站在海滩边上,等着宁墨回海域一号。见不到宁墨,她只能采用最笨的一招,守株待兔。昨天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一天又急火攻心,到了晚上,安稀北站在海边,由着那海风直往脖子里灌,一时觉得整个身体都难受得要命,一摸额头,好像还有些发烫。不过现在不是她管得了自己体温的时候,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宁墨,求他手下留情,放过徒然一条性命。然而安稀北又一次失算了,宁墨从车上下来,看到她的时候也仅仅是瞥了一眼,就像看到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想追过去的时候却被他身后的保镖给拦了下来,那高大的身影形成了一道她无法越过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