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新闻下面配了一张被白布盖着的烧焦的尸体照片。第二则新闻下的照片就耐人寻味了,是宁墨与一位女孩在机场忘情相拥相吻的画面,只是报纸中只显露了女方一个背影。在接连两次遭遇追杀之后,宁墨在竞选上的支持率一路遥遥领先,对于再过几天就公布的竞选结果似乎有盖棺定论之势。然而在支持率公布后的第二天,各大媒体都收到了来自宁墨的一份申明,退出竞选的申明。申明简单明了,四个字——为情所伤。虽然简短,但却足够说明一切,似乎无形之中验证了各大媒体的猜测,死去的安稀北原为宁墨的未婚妻。一时民众又是呼声如雷,要求彻查真相,为宁墨死去的未婚妻报仇。宁墨这些天常会来孤儿院里走走,这里是安稀北生前常来的地方,那些孩子们的笑脸依旧如是清晨带露的向日葵,充满青春与朝气。他沿着她与安稀北有过交集的路线,一个一个的摸索过去。安稀北常去的那家“繁花似锦”的餐厅里,宁墨肃然而坐,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投照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伸手,穿过阳光,修长的指尖似乎能触摸到她的指尖。有两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坐在隔壁桌上,正拿着一本装帧精美的珠宝类杂志,画中绚丽璀璨的首饰光芒似乎能酌亮人的眼睛。一位女孩翻着杂志,微然笑起来,拉了拉另一位女孩,“快看,这就是刚刚在意大利得奖的‘至死方休’,好美,是不是?”
另一位女孩摇了摇头,“美是美,可惜名字起得不吉利,至死方休,这不,连设计师本人都死了呢。”
“死了?怎么死的?”
“你没看新闻吗?被烧死的。”
微笑的美女翻了翻手机,找出刚过去的新闻,“你看,人家可是祁远总裁宁墨的女朋友呢。”
“是吗?”
“可不是,听说宁墨为了她,都放弃财政司司长竞选了。”
“没想到宁墨不仅金玉其外,内在也不错啊,是个痴情种呢……”两位美女笑意盈盈地低下头,继续说着什么,宁墨却是吃过午餐,往服务生托盘里付过小费,起身离开。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宁墨没有开灯,坐在她曾经睡过的房间里,伸手松了松领带,眼睛牢牢的盯住黑暗中。崇明推门进来,恭敬的低声说,“那两个在斯德哥尔摩动手的狙击手我们已经找到了。”
“结果呢?”
黑暗中,传过宁墨无力的声音。崇明挤出几个字,“他们是安林生派过去的。”
黑暗中的宁墨紧闭着眼睛,未曾开口说话。崇明继续,“有人给安林生通风报信,说是你因为安小姐逃婚而觉得失了面子,所以派人放火烧了那处她藏身的房子,以致安小姐惨死于火场中。”
“安林生在收到自家女儿已死,而你杀人逃逸的消息后,为了给女儿报仇,所以派了两名狙击手来狙杀你。”
宁墨突然冷淡笑笑,带些轻讽,“也就是说,安林生当时还不知道她家女儿没死,就在我的车上……”“是的。”
崇明确认。如此一来,知道安稀北死于车祸爆炸现场的人,也就只有宁墨,崇明和横风,还有那只背后的黑手了。崇明躬身继续说,“以属下看,是有人想从中挑拔安宁两家的关系,或者,有人想借安林生的手来除掉你。”
“这个人是谁?”
“目前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老爷子。”
崇明回。这一出戏,唱得真是好,让喜事变成了丧事,让安宁两家从此彻底变成了死敌,让她心爱的姑娘就此长眠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黑暗中的宁墨似乎累了,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出去吧……”“少爷……”“不要打扰我跟小北,出去……”宁墨和衣睡在床上,身体略弯躬起,像是怀里抱着某个人儿一样,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你离开的瞬间,从此开始我萧条的一生。”
崇明听到这里微微一愣,想起宁墨与安小姐之间生死的爱情故事,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咧咧嘴离开。然而第二天一早,宁瑭却找上了门,将报纸统统都甩在了宁墨睡着的床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消沉到如此的地步?”
宁瑭踱着步,气势汹汹,时不时用手指朝向宁墨,“居然连竞选都退出了?”
“爸,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这人……”宁瑭觉得自己苦口婆心,说再多的话对这个宝贝儿子似乎都没有用场,转了几个圈后,又说,“那你的手臂总要去动一下手术吧。”
“爸,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这是在惩罚自己吗?”
宁瑭怒瞪着眼睛,“你到底想怎样?祁远怎么办?你就这样整天像个死人似的,什么事都不干?”
宁墨闷着头不说话,几天前,他从安稀北的住处找到了几张设计图纸,他不知道是谁让她设计的,但显然花费了她许多的心思和心血。“绝色?”
作品与名字倒也相得益彰,他笑笑,将这份图纸送交给设计部,让其打造成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