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诺过来时,就看到安稀北已经起了床,站在窗前。窗外有一株梅,姿态千奇,雪色厚重。安稀北就这样站着,眉眼间似有几分浓墨重彩,与冬日的梅有了几分形神俱备,只是那梅花在雪中傲然而立,而她也袅袅然似有不甘。许诺凑过来,看向窗外,就见宁墨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从雪地上穿行而过,身后跟了十多个保镖。汽车静静的候立一侧,宁墨上车时忽然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那朝向她这边的眼睛里像星光融进了雪意,带着澄潭澈影的明晰。“这么早,他去哪儿?”
“不知道。”
安稀北低下头,听着自己的心跳,能够感觉到自己理智与情感在一直死命的较量。过去吃早饭的时候,边上坐着关晓童,安稀北坐下后,桌子上一时形成了原版与盗版的对峙。关晓童骨子里有着一点傲慢,“呦,手受伤了呀。要不要我喂你?”
“谢谢关小姐好意。”
她淡淡的回答。“不用谢,只要你不缠着宁先生,我倒很乐意为你服务。”
安稀北还未答,许诺看不下去了,“关小姐,这句话好像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倒是一直看到你缠着宁先生呢。”
关晓童看了看自己腥红的指甲,“我呢,收回刚才的话,安小姐不是缠,而是赤裸裸的勾引,昨天晚上,怎么?都发展到主动献身的地步了,宁先生也没有在你房里过夜呢?”
安稀北吃着早饭,对于她的确挑衅未作答理,这让关晓童像只被炸毛的猫,几乎要跳起来,“喂,我在说你,没听见吗?”
安稀北抬了抬眼,“关小姐,你是个公众人物,还是注意点形象比较好,免得到时说我没有提醒你。”
“你什么意思?”
“这里呢,是有监控的,我可以去拷贝一份,发回国内任何一家媒体,你说结果会怎样?”
这一下,像是踩了她的猫尾巴,安晓童看着宁墨不在,一时跳将起来,一时一场掀破屋顶的狂风暴雨袭卷而来。安稀北依旧慢条斯理的吃饭,到最后用餐巾抹了抹唇,放下碗筷,唤来云重,“宁先生是不是请了导游?”
“是的。”
云重作答。“有什么地方可去的?”
“听导游说,这里的滑雪场不错。”
“可我跟许诺都不会滑雪。”
“有教练教的,安小姐仅管放心好了。”
安稀北点头,忽略掉身后某人狂啸的叫声,和着许诺上了云重的车,开心的玩过一天后,两人回到Bruis,整个身子骨都摊软在沙发上。安稀北抱怨,“我今天至少摔了有十跤。”
“我一点都不比你少。”
许诺说着还凑过头,“摔得我脸红鼻子青的,你看,你看……”“如果我的手可以灵活些,我至少可以少摔很多。”
“是啊,教练说你有天赋。”
两人有说有笑,窗外,雪停了,外面的景色纯白得让人心动,微风缕缕,正是黄昏的时候,有着清爽的风,和昏黄的太阳。宁墨的车在外面悄然停下,进来时两个姐妹挤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碟片,各国的都有,却偏拣了个谍战片看得两人昏昏欲睡。但他进来时卷进的冷空气却让安稀北抬起头,视线中出现宁墨那修长的身影,还有身影后一道靓丽的风景。安稀北顿时睡意全无,揉揉眼再看,不错,宁墨的身后的确跟着一位美丽的姑娘,看起来温温雅雅,高贵大气,气质也与众不同。“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ALEN公主。”
“公主?”
许诺一下子惊醒了,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传说中的白富美,品着公主这种不可思议的称谓。“这位是许诺,这位是关晓童,这位是……”宁墨转身面对安稀北,看到她目不转睛,淡淡地介绍,“这位是安稀北,安小姐,我的朋友。”
安稀北无意识地摸了摸包着纱布的手掌,愣着没回神。关晓童的眼神里则流露出一种“怎么又多出一个情敌”的不可思议。然而,宁墨接下来宣布的事,更加的不可思议,“我跟这位ALEN公主,已经决定三天过后结婚了。”
“什么?”
安稀北手中握着的遥控器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眼神发散,吃惊地回过头:“你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你还认为我在开玩笑?”
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安稀北不由笑了笑,捡起遥控器,镇定下来,坐在沙发上再次追着谍战片烧着脑细脑。身边,是ALEN那口蹩脚的中文,“各位,大家好,我叫ALEN,我跟墨结婚的时候,大家都来喝喜酒。”
安稀北双手虚撑,心无旁骛的看着碟片,偶尔抬头看他一眼,“我想回去了。”
宁墨唇角扬起,淡淡说道,‘再养几天’。完全一副资本家腹黑的样子,言下之意,等看完他结婚的戏码再走。宁墨眸中暮霭沉沉,半阖上,唇角似笑非笑,半晌,拉着ALEN,转身上了楼。“这个男人也太花心了吧?”
许诺跺脚,前有关晓童,一转眼又添了什么个ALEN公主,这心花的,都有些惨不忍睹了。“安姐姐,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分手了,许诺支持你。”
安稀北坐在沙发上,似乎看电视看得极认真,电视上微蓝的光芒忽闪跃动,把她包裹在一层淡淡的孤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