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你直说。”
“是老爷。”
“宁瑭?”
到底是没料到,宁墨的这一句话很轻,却有些沉甸甸的,带着疲倦。“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回祁远吧。”
崇明小心翼翼的提醒,“祁远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您得回去坐镇。”
“崇明,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宁墨冷笑,“我不呆在祁远,他们的马脚就会越露越多。”
“也是。”
“有话叫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就让他们逍遥快活一阵子也好。”
宁墨说着,推门进入办公室,眼里的阴翳还未来得及褪清,外面却忽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了。--对于许诺,安稀北心里忽然多了一份同情,下班后特意买了许多菜,拉着许诺来家里吃饭。对于自己知道真相的事,她没有去告诉许诺,这是她的伤心事,或许对于她来讲,是个愿意一辈子埋在心里的秘密。许诺的肚子已经有些初显,安稀北用手摸着她的肚子,笑着说一定是个男孩。许诺当时羞涩的低着头,而小鱼在一旁傻傻的笑。琳琅的夜晚有些迷人,三个人在夜风中边吃边说显得格外的和谐。许家在安稀北所住屋子的左面,右边有一间房子一直没人住,三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右隔壁传来巨大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搬家的声音。安稀北喝着牛奶,站在窗前,看着一群人正在外面的小雨之中往隔壁搬着看似豪华的家具,而一辆银色的跑车从远处远远的过来,停在隔壁的门口。车门开了,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的腿,而然后便映出修长的身子,和那张妖孽般的脸。安稀北不由揉了揉眼睛,居然是宁墨!这个妖孽难道搬到她隔壁来住了?宁墨回身,轻淡的朝她笑了笑,在周围人的眼里,这位高贵少爷罕见的笑在这些人眼里显得极是珍贵和稀奇,这种笑,只会出现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她的地位,可见绝非一般。门口,宁墨正穿过两屋的界限正朝着这边走过来,今天在会议室被他折磨深受其害的安稀北一肚子气,暗叫一声不好,慌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关掉窗子,又连忙跑去关门。同时心里暗暗诅咒这该死的耀人光线快一点从她眼前消失。“安小姐这可是在拒客上门么?”
宁墨的话,还是很残忍的从安稀北面前响起。“准备关门睡觉,宁先生还是请回吧。”
安稀北心一狠,要关门。宁墨的一条腿却率先迈进来,身子一挤,整个人都冲过了防备进入了屋子。安稀北笑,笑容像一颗糖衣包裹的毒药,“不请自来好像不太好吧?”
宁墨嘴角微挑,唇际一抹绝美,“邻里邻居的,帮个忙,也是应该的吧?”
安稀北一愣,“要我帮你什么忙?”
“隔壁没人会做饭,所以只能来这里蹭饭吃。”
说完,他老实不客气,应在席间入了座,小鱼和许诺挤在一块,被这人脸上虽笑而尤寒的表情给冻住了,好像西伯利亚的冷风刮来一下子冷到了零下几度,冻得旁边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安稀北在宁墨边上坐下,咬着牙,这块冰坨完全侵入她的生活,害得她连仅有的隐私都快没有了。宁墨自己盛饭,自己夹菜,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眸中潋滟桃花开得正旺,似是在嘲笑她的无可奈何。安稀北清冷的眸子里现出一丝的恼意。宁墨又去夹菜,她将桌上的盘子一端,“这菜是给许诺增加营养的,你不许吃。”
他又去吃别的菜,她又端掉盘子,“这也是给许诺的。”
“这盘肉呢?”
他用筷子指了指菜。“给许诺肚子里的孩子补营养的。”
安稀北眨眨眼,面不改色地浇了宁墨一身的凉水。宁墨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冷冷的眸光中略过几分危险的气息,几秒后,他淡淡的开口,“安小姐,我也要补营养。”
“你补什么啊?好胳膊好腿的。”
“今天被某人压榨干了,肾亏得很……”安稀北大张着嘴,明明是他压榨她好不好?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阴险歹毒,睚眦必报的经典例案啊。她黑亮的眸子里渐渐泛红,杀人的心都有了。一看双方剑拔弩张,小鱼悄悄拉了拉还忤在那里当电灯泡的许诺,许诺意会,“两位,你们慢慢聊,我和小鱼,吃饱了出去散散步。”
边走还边忍着笑,好像背后的硝烟烧起来她就可以看好戏了。安稀北将耳际的碎发拢起,指尖擦过,似乎头有些微微的疼,她微蹙眉头,不动声色,“好吧,看在你肾亏的份上,等着,我去烧个鱼汤给你补补。”
不一会,鱼汤被端上来,她还很适时的往他身边推了推,或许是真的有些饿,宁墨往那杯子瞄了瞄,轻举着勺子撩拨着浓郁汤汁上的香葱,唇扬淡笑的,在她面前接连着喝了好几口。宁墨搁下了手里的勺,砸了砸嘴,“嗯,这汤味道……”说着还故意顿了顿,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敲击着。安稀北等的有点心急了,这汤里可是加了大剂量的辣椒水,这家伙怎么还这一副风淡云轻的样?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就连坐姿也未变?“嗯,这汤味道……不错……”宁墨完全表现出一副处世不惊临危不乱的好胸襟,说到不错时,还又很悠闲的又喝了口汤。安稀北抽搐了一下嘴角,开什么玩笑?难道自己加错了“料”?她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小口,辣!分明很辣!真TM的变态辣!安稀北捂着嘴,猛的拿起杯上的温牛奶,咕噜了一大杯子水下去。“吃饱了。”
宁墨将碗盏一推,对安稀北的囧迫视而不见,只是在她抬头喝水的时候,微微露出一点邪肆的光芒。“吃饱了那就快点走。”
安稀北催促。“小学里你们老师没教你待客之道?再温柔一点就好了……”“对你这种无赖,我没有温柔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