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断崖如此之高,君泽轩微蹙着眉,任由自己的身体重重下落,原本以为下落时会有藤蔓树干借力,却未想到山壁之上、身下空空如也。眼见着离身下的寒潭越来越近,君泽轩面色一凛,将手上的包袱用力一掷,便跌进了寒潭之中。火焰在湿漉漉的紫衣下跳动着,换上新衣的君泽轩用树枝拨动着火堆,时不时加进断枝残叶。幸而及时将包袱丢在岸边,才有干衣可换,不过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还是惹得君泽轩频频蹙眉。究竟这断崖之下,会不会找到他想找的人,不得而知。君泽轩望着跳动的火焰,待头发干透之后,拿起一旁的包袱,缓缓起身。往前走了片刻,君泽轩便置身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环顾四周,君泽轩微蹙着眉,选择继续往前走。婢女小心翼翼地拆开江凌月脸上的白布,看着江凌月脸上遍布的伤痕,带着怜意微微蹙眉。为江凌月换好了伤药,重新包上,婢女盈盈福身,柔声说道:“月姑娘,御医真是医术高明,才敷了几天的药,姑娘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大半,相信不用多久,月姑娘就能回复容颜了。”
江凌月心知婢女是安慰自己,淡淡一笑,说道:“承姐姐贵言。”
婢女小心地将江凌月扶回了床榻之上,福了福身,说道:“月姑娘先休息片刻,奴婢稍后会奉上午膳。”
“有劳姐姐了。”
江凌月淡淡笑道。“月姑娘客气了,奴婢不敢当。”
婢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福身说道:“奴婢告退。”
用过午膳,江凌月便在婢女的搀扶之下,坐在了窗边,窗外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拂在江凌月的身上。今天的天气相对凉爽许多,没有前几日那般闷热,江凌月不禁嘴角微扬。“月儿。”
门外传来青儿轻轻的叩门声。江凌月柔声道:“姐姐请进。”
青儿端着茶点进来,见江凌月坐在窗边,嘴角上扬,心知她心情不错,当下放心了不少。将茶点放在茶桌之上,青儿柔声说道:“月儿,泡完了这壶茶,罐子里的茉莉花所剩无几,稍后我再采一些。”
江凌月轻轻嗅了嗅那股沁入心脾的清香,笑道:“好久没闻到这股幽幽清香,想起姐姐的花茶,月儿至今口中回甘。”
青儿各自倒了两杯花茶,将江凌月扶至茶桌边,柔声问道:“月儿,御医有没有说你何时才能伤愈?”
江凌月不禁抚上脸上的白布,柔声笑道:“御医只是调配了膏方,治愈我脸上的伤口,听婢女说,我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相信不久就能复原。”
青儿见江凌月若无其事的笑颜,不禁面露忧色。是夜,婢女为江凌月换好伤药,便扶江凌月上床休息。夜风从窗外缓缓吹来,凉爽无比,江凌月嘴角微扬,气息逐渐平稳,不多久便入了梦。窗外隐约传来的蛙鸣渐渐消失,梅园里无比寂静。窗外,一双狡黠的眼,望着熟睡的江凌月,露出狞笑。将一根长竹管伸进半掩的窗户之内,黑衣人掀开蒙面巾,嘴角微微一撇,用力一吹,一股清烟飘进了房内。在门外等了片刻,黑衣人环顾四周,便推门而入。黑衣人走进房间,看见矮桌之上的檀香炉,双眼露出邪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尽数倒进了檀香炉之中,不一会儿,一股异常怡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许是黑衣人匆忙之中没有关紧房门,屋外阵风吹过,房门发出略微响动,黑衣人一惊,立刻闪身来到门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这些天,江凌月睡至半夜皆会因为脸上伤口修复导致的痕痒而苏醒。昏沉醒来,江凌月便听闻轻微的关门之声,不禁秀眉微蹙。渐渐地,一股异香传了过来,江凌月渐渐觉得身子难受,不禁发出一声嘤咛。黑衣人听见江凌月的嘤咛之声,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笑得狰狞的面容。看着远处的檀香炉,黑衣人一脸得意。蹑手蹑脚地走到江凌月的床边,黑衣人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搂住了江凌月的纤腰。“什么人?”
江凌月蹙眉说道,但觉身子酸软,下手的劲道小了许多,只是将扑上前来的人踹开了而已。那人没想到,吸入了迷香的江凌月会突然醒来,如果按照江凌月的武功,要得手恐怕不易。不过……或许再过不久,江凌月便无力再反抗。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望着身姿曼妙的江凌月,黑衣人露出一丝邪笑。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站在一边,不再轻举妄动。江凌月急促地喘息着,支撑着酸软的身子缓缓下床,她能感到,闯进来的人还在这里,只不过还不适应黑暗的她暂时不能确定,那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稳住颤颤巍巍的身子,江凌月心知自己中了迷香,如果再拖延下去,很可能会失去还手之力,任人宰割。江凌月秀眉微蹙,思索着怎样才能转危为安。时值深夜,婢女早已离开梅园,去了后院的婢女卧房休息。花影也不在王府,现在只希望能惊动夜间巡视的护卫,前来搭救了。用尽仅剩的一丝气力,江凌月大喊:“来人……来……”黑衣人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捂住了江凌月的嘴。江凌月顺势挥起手肘,直取黑衣人的腹部,奈何药力减弱了攻势,被黑衣人轻易躲过。黑衣人冷哼一声,点住了江凌月后腰的大穴,江凌月闷哼一声,身子瘫软了下来。黑衣人大喜,抱起江凌月,将她丢到了床榻之上。“你敢……碰我……我……要你的命……”江凌月只觉身子灼热难受,咬牙说道。苦于四肢酸软无力,真气涣散,只能躺在床榻之上,等着那淫邪的气息步步逼近。那人自始至终,一眼不发,只能从他狡黠的眼中看出他此时的兴奋。青儿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江凌月,青儿就一阵心悸。“来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青儿似乎听到有呼救之声。警惕地从床上一坐而起,青儿静心倾听,四周却又恢复了宁静。青儿不禁微微蹙眉,难道是自己失眠导致幻听,可是想起方才的呼救之声,青儿便觉得心神不宁。会不会是月儿……“月儿,月儿……”青儿匆匆来到江凌月的门前,微蹙着眉轻叩房门。“青……儿”江凌月听着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在了床边不在动弹,她分明听到了黑衣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中一阵屈辱,绝望地流下泪来。门外传来的青儿的轻声呼唤,却使得江凌月心中燃回一丝希望。黑衣人一脸紧张,捂住江凌月的嘴不让她出声。青儿见房内的江凌月没有回应,但见一旁微掩的窗户,为求心安,便走到窗边,朝屋内看去,不觉瞪大了双眼。“来人啊……来人啊……”青儿惊慌无比,不禁大叫。黑衣人望着窗外,不禁面色一凛,将面巾重新蒙上,不甘地望了一眼急促喘息着的江凌月,冷哼一声,冲了出去。青儿眼见黑衣人从江凌月屋内冲了出来,焦急地跑了进去。点燃了房内的蜡烛,原本黑暗的房内顿时灯火通明。青儿微蹙着眉,走近床边,但见江凌月满头大汗地在床上挣扎着,秀眉紧蹙,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月儿,你没事吧。”
想着方才那黑衣人从江凌月的房内冲出去,青儿就一阵心悸。不禁秀眉微蹙,怎么会有采花贼闯进江凌月的房间?看江凌月四肢酸软的模样,如果自己不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青儿……姐姐,月儿好难受,好热啊……”江凌月拼命扯着自己的衣领,衣衫早被汗水打湿。青儿紧紧握着江凌月的手,烫得吓人,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发烧了,怎么回事?青儿见江凌月如此模样,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却嗅得一股奇异的香气。青儿微蹙着眉,又使劲嗅了嗅,不禁将目光留在了远处的香炉之上。打开香炉,只见香炉之内还有一些残留的白色粉末,这异香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青儿出身青楼,此等药物她再熟悉不过,不禁怒哼了一声,举起香炉,扔出了房间。是谁如此大的胆子,夜闯江凌月的房间,还在香炉之内放入春药,差些奸污了她。想起方才的那个黑衣人,青儿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看得清楚一些,如今连采花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抓他。在附近巡视的护卫听到叶子的呼喊声,匆匆赶到江凌月的房前,站在门外拱手说道:“月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江凌月微蹙着眉,平复着呼吸,艰难地说道。青儿不解地看着江凌月,随即朗声说道:“护卫大人,月姑娘做了噩梦,惊魂未定,青儿会在这里陪着她,大人们去别处巡视吧。”
“那好,我们会在梅园附近加紧巡逻,月姑娘如果有事,尽管吩咐。”
“有劳了……”江凌月嘴角微扬说道。听着护卫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青儿带着怒意,说道:“月儿,你方才为什么不说出实情。你被人下了春药,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江凌月紧紧揪着被火灼烧般的胸口,喘着粗气说道:“姐姐,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轻薄我的采花贼,是何模样。”
青儿有些不甘地摇了摇头,“他跑得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江凌月苦笑道:“既然如此,说不说又有何用。”
青儿似乎明白了江凌月的心意,不禁叹道:“月儿你是王爷的人,此事如果传到王府奴才奴婢的耳中,恐怕会有损王爷的颜面。可是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姐姐却不能帮你抓到贼人……”江凌月火热的手握住了青儿有些冰凉的手,柔声说道:“青儿姐姐,能不能给我倒杯凉水。”
青儿淡淡应了一声,怜爱地轻抚着江凌月的额头,轻轻抹去她额间的汗珠。“参见雷统领。”
从梅园走出来的护卫们在回廊之上遇见雷洛,纷纷拱手行礼。雷洛沉声应道。“你们不到王府各处去巡视,怎么都到梅园去了?”
“启禀统领,方才属下们听到月姑娘房内传来呼喊之声,才前去查看。原来只是月姑娘做了噩梦,才大声呼喊,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所以属下们退了出来,正打算各自巡视。”
雷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知道是场误会,还不赶快去巡视,万一有刺客闯入,唯你们是问。”
“是。”
护卫们拱手行礼,从雷洛身边陆续走了过去。望着梅园,雷洛狡黠一笑。“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