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样儿了? 高傥结实的胸膛不住起伏。陆五她……她也太会气人了。 陆珍扁着嘴睨了眼高傥飞向半空。 总算飞高高的了。高傥撩起眼皮往上瞟了瞟,长长呼口气。 好受多了。 曹震一手握缰绳,一手捻胡须。似笑非笑扬起唇角。 陆珍单手负在背后,一脸凝肃目视前方,木香驾着“树枝”飞到陆珍身边向前一指,“姑娘,您看那个是不是凉王世子?”
偌大的院落里有人独坐树下,从穿戴上看像是宋彦。陆珍手搭凉棚,认真端量片刻,道:兴许是吧。咱们飞得高,看不太真切。 话音刚落,陈闻礼和孙恪遇见而来。小黑鸟停在陈闻礼的桃木簪上。远远看着挺别致。它找到陈闻礼时,陈闻礼已经到在东华门。把话带到,孙恪觉得事关重大,也跟着一块来了。多个人搭把手,陆五姑娘能省点力气。 陆珍停下等他二人到在近前,略一颔首,伸手指向下方,“那人似是世子,却不见擅闯刑部的术士。”
说着,拿出祝寻星符,掐诀念咒,符纸化作一只大大的眼睛,朝着陆珍眨巴眨巴长长的眼睫,乖乖巧巧立在她肩头听吩咐。 陈闻礼想了想,问道:“我们追上去还是……” “先等一等。皇长孙还没来呢。”
陆珍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琥珀核桃仁,分给陈闻礼和孙恪。 “这是我跟高大人拿烧鸡换的。你们尝尝。要是觉着好,我下回再找大人换。”
陆珍弯起眉眼笑容甜甜。核桃仁吃完一包还有一包。吃剩的她都装荷包里了。 陈闻礼和孙恪顿时泄了一直提在心间的那口气。 这样……好吗?他俩捏着核桃仁垂下眼帘,瞟了眼埋伏在坊门口,如临大敌一般的高傥等人。但等宋琛到了,一声令下闯入凉王府拿人。 他们在上头聊天吃核桃仁,悠闲的不像话啊。 陆珍嚼着核桃仁,含混不清的说道:“你们不爱吃?我这儿还有凉糕和烧鸡。”
孙恪和陈闻礼赶紧把核桃放进嘴里,摇晃着手婉拒,“爱吃,爱吃。我们爱吃的很。”
“陆五姑娘不用跟我们客气。”
木香咦了一声,“殿下来了!”
陆珍朝陈闻礼发簪上的小黑鸟打个响指,小黑鸟应了声是飞到陆珍掌心。 “院子里有个人像是宋彦。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不太清。”
陆珍说罢,将小黑鸟放出去,无奈地叹口气,低声喃喃,“老高嫌我在下边碍事。放小黑传话吧。我就不去他们跟前儿讨嫌了。”
陆五姑娘在武德卫不大快乐呢。 也是的。武德卫就她一个术士。老高还不得可劲儿支使她吗?唉,想想真是心酸。陈闻礼和孙恪对视一眼,垂下头权当没听见。 他们没法安慰。总不能跟陆五姑娘说:熬着吧,等你熬到我们这个岁数就熬出头了。 陆五姑娘不得更难受嘛。 小黑鸟很快就飞了回来,小嘴儿张开,宋琛的声音响起来,“查到术士藏匿何处没有?”
陆珍对着站在肩头的“大眼睛”喝声:“去!”
祝寻星符欢快的飞向凉王府。 陆珍对小黑鸟道:“殿下稍等片刻,马上就见分晓。”
小黑鸟下去传话。陆珍驾着“树枝”紧紧盯着祝寻星符,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祝寻星符在凉王府上空徘徊数圈,猛地扎下去,到在矗立在后花园的假山前眨巴眨巴眼。 陆珍喜不自禁,对回来传话的小黑鸟道:“找到了!就藏在假山里头。”
宋琛盯着站在马鬃上的小黑鸟抿了抿唇。 如此说来,不是有人嫁祸。凉王府里真就还有一个法术高强的术士。 高傥和曹震的目光都汇聚到宋琛脸上。命令一下,就没有回头路了。皇长孙……和陛下准备好了吗? 宋琛深吸口气,对高傥道:“叫门!进去搜!”
等的就是这句话!高傥精神为之一振,给阿克使个眼色。阿克翻身下马走过去重重砸门。 “谁啊,谁啊?”
阍人厉声斥道:“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咱们凉王府撒野。”
气哼哼的拽开门,见来人竟是武德卫,立马堆起笑脸,“送信还是递帖?交给我就成。”
阿克单手推开阍人,“捉拿重犯!你起开!”
呼啦啦一队武德卫加上刑部的衙差一拥而上。阍人连吓带怕双腿一软差点跌倒。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直奔后花园而去。 阍人在后边追着喊,“诶?诶?你们不能这样!”
阿克等人充耳不闻,径直往里走。阍人跺跺脚,去寻一九。 “咱们赶快下去。”
陆珍眼睛亮亮,对孙恪和陈闻礼道:“少了咱们办不成这事儿。”
孙恪和陈闻礼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假山里头藏着擅闯刑部的术士,万一闹将起来再把武德卫和刑部灭了门…… 大周岂不成了笑话? 念及此,孙恪腰杆儿挺得笔直,神情也更严肃。 待他们四人在假山前落了地,阿克也带着人走过来。 “小陆!”
阿克瞟了眼假山,视线投向陆珍,“就是这儿吗?”
等在此处的“大眼睛”飞到陆珍肩头上上下下跳动数次,像是在替陆珍回答阿克的问题。 “就这儿。”
陆珍收起祝寻星符,将其纳入荷包,“我跟陈神机使先进去瞧瞧。孙神机使留在此处护着阿克他们。”
孙恪唇角抿成一字,重重点头,“您放心。有我在断不会叫他们少一根寒毛。”
“好!”
陆珍含笑望了孙恪一眼,转身就要往假山里钻。背后突然响起尖利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凉王府?”
一九满头大汗跑过来,“宋彦”满面不悦紧随其后。 阿克迎上前,抱拳拱手,“吾等并非擅闯。”
拿出一纸公文在一九眼前晃了晃,“这是陛下手谕,命令吾等捉拿擅闯刑部的重犯。”
目光沉沉落在“宋彦”脸上,“还请世子行个方便,倘若此人疯癫起来,便是主子也敢伤。”
说着,视线又再投向一九,“包庇重犯形同共谋。你应该晓得其中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