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道人呵呵地笑了,“您糊涂了。术士也好,道人也罢。不仅有男也有女啊。”
汤昭眸中划过一丝欣喜。俏丽美艳的道姑想来别有一番韵味。 不错,不错。 转念又想,道行高深的话,年纪也不小了吧?汤昭蹙起眉头,三四十岁倒也可以将就。要是五六十…… 为了化解劫难,忍一忍算了。 清净道人见他面色变了几变,笑意愈发深刻,“我为您物色的人选可说是个中翘楚。不仅法术高强,年纪也不大。”
汤昭诧异的哦了一声,“不大是多大?”
“十三四岁吧。”
这倒是意外之喜。欣喜之色尚未来得及在汤昭脸上显露出来,就又皱起眉头,“年纪那么小,道行不大高吧。”
他宁愿要个年纪大道行高的。起码管用。 “贫道说的不是旁人,正是裴东斋的入室弟子陆五。”
清净道人捻着长长的白眉,“她的事您一定听过不少。”
陆五…… 汤昭心尖儿颤颤,“听说过。她天生三只眼。”
吓也能把他活活吓死。 “那也太骇人了。”
乞求的目光投向清净道人,“不如换一个吧。”
“传言怎可尽信。”
清净道人神情肃然,“陆五要真长了三只眼,还能在武德卫当差?”
谁能猜得透陛下的心思?没准儿他觉得三只眼睛能辟邪呢。汤昭这般想着,没有做声。清净道人大袖中抽出一张绘像,将其展开亮给汤昭细看,“您瞧,正儿八经的美人胚子。”
汤昭眼前一亮,笑着说:“尤其眉梢那点朱砂痣,更显俏皮。这般姿容比当年的宁氏还要更胜一筹。”
视线胶着在绘像之上,不舍得移开。 “您觉得行吗?”
清净道人笑眯眯的问道。 太行了。汤昭赶忙起身,对清净道人深深一揖,“劳烦您费心。此事务必早早办成。”
清净道人却是摇头哀叹,“实不相瞒呐大人,此前我去了趟苏州,想把陆五掳来给大人化解灾劫,却没能成事。”
“您竟然为了我只身犯险。”
汤昭感动之余又很担心,“陆五毕竟是武德卫的人。即便没有成事,也怕被武德卫盯上……” 清净道人含笑摇了摇头,“我用正颜咒做了遮掩。他们只当我是样貌寻常的老叟。想要寻我下落却是无从寻起。亦不会牵连大人。”
“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怕受牵连。”
汤昭否认过后,话锋一转,“您对我恩同再造,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
清净道人浅浅笑道:“您官运亨通,于贫道而言也是助益。这些年亏得由您供养,贫道才能专心致志钻研术法。”
汤昭摆摆手,“您言重了。你我二人也是互相成就。”
拿起手边的靶儿镜照了照自己满头乌发,“寻常人哪有如我这般容颜不老的?都是您的功德啊。”
“陆五可是一块百年难遇的良才。”
清净道人笑容不减,眼底阴鸷闪现,“大人若是能将其元阳采尽,寿数至少延长一旬。”
真的?汤昭非常惊喜,“这真是一举两得。”
陆五貌美到还在其次,延长寿数才是他真正要求的。 然而,既能得到美人又能延长寿数,令他喜出望外。真恨不得明天就能得到陆五。汤昭心痒难耐的猴急模样落入清净道人眼中。他温声说道:“大人不必焦急。明日贫道再去苏州,想办法将其带来给您慢慢享用。”
“要赶在陆观抵达之前办成此事。”
汤昭叮嘱道:“不过……若是不行也别强求。先用其他人顶一顶也可以吧?”
“不、不。”
清净道人连连摆手,“您一年至多采三人。之前采过两人,陆五是第三个。”
如果清净道人不说,他还真想不起来。汤昭揉揉太阳穴,皱起眉头很是苦恼的向清净道人诉苦,“我近来记性差了不少。是不是多采一两个才行。不一定非得三个吧?”
清净道人被他问的面露难色,“大人不是采的少,而是采了之后没有依照我的嘱咐戒酒色。这样……不行啊。”
汤昭面颊微红,笑容中带着意味十足的暗示,“您是知道的,哪戒得了呢?我比二十来岁时还要龙精虎猛。”
清净道人尴尬的咧开嘴角赔笑,“如此一来必定会造成不尽人意的后果。记性差或是视线模糊,诸如此类。”
神情肃然劝慰汤昭,“还请大人克制些。免得以后追悔莫及。”
汤昭缓缓颔首,“我尽量。”
…… 在破庙住了几天,蜗儿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每天清早起身去附近拾柴,回来顺便在门口的井里提一桶清水给宋琛和孙恪梳洗。 他现在做汤饭特别熟练,宋琛称赞过很多次味道绝佳。 蜗儿小心翼翼的用木勺搅动沙铫里的米粥,孙恪一边束起头发一边笑吟吟的走过来,“煮粥啊?”
蜗儿顾不得抬头,应了声是。 孙恪将木簪簪入发髻,从荷包里抓出一把枸杞子投进咕嘟嘟冒泡的粥水中,小声嘟囔,“养生不能懈怠。”
行吧,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蜗儿嗯了声。继续用木勺搅动粥水。虽然孙神机使只是暂时的师父。 宋琛神清气爽从门外走进来,鼻翼翕动,“好香啊。”
寻常米粥而已,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吃食?蜗儿朝宋琛笑笑。殿下就是好日子过腻歪了。 蜗儿小心翼翼把沙铫端下来,盛一碗米粥递给宋琛,“没酱瓜了。您将就吃口。”
宋琛啜一口米汤,餍足的眯起眼睛,“有粥喝就很好了。”
孙恪从蜗儿手里接过粥碗,点头附和,“是啊。待会儿我去再买一瓮酱瓜回来。”
蜗儿深吸口气。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地上摆放整齐的锅子,锅铲以及鲜果蔬菜还有挂在破窗上的一条羊肉,不由得眼眶泛酸。 他做梦都想回东宫。 宋琛还在低声跟孙恪商量,“买两包点心吧。夜里饿了也能垫垫肚子。”
孙恪吸溜着米粥点头嗯了声。 蜗儿扁扁嘴。张小将军怎么还不来?他来了殿下就不会再住破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