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瞪着他，可他却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被迫板正，一字一句道：“你和季祁别想明里暗里的给我搞小动作，你可能是忙忘了，我们两个还没有去民政局办离婚证，这婚到底算不算离了你心里清楚，所以给我老实点！”

他突然狠狠的捏住她，林寒怔了下，猛然想起当初他们只是签署了离婚协议，但离婚证还没有领！她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林寒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松开我。”

顾离川见她神色有些慌张，满意的松开她，林寒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开口道：“明天我们去趟民政局。”

顾离川却起身，将西装穿起来，走到林寒身边的时候，他贴进林寒，轻声道：“林寒，清楚你的身份，办好你的事情，不要让我发火，知道吗？”

“顾离川！”

林寒拉住顾离川的衣服袖子，又一次沉声道：“我们去办手续。”

“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考虑你这个提议。”

顾离川没再看她，离开了办公室。林寒却站在那里好久，直到查楼的保安看见她，她才回神离开。林寒开车回去的路上，也都一直心不在焉，她反复的想着自己为什么忘记了去办离婚证。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她怎么能忘了这件事情。怪不得苏婉柔一而再的挑衅，原来是想逼着她快点去办离婚证吗？顾离川没有公开他们离婚的消息，甚至威胁她，也不过是抓住了这件事情。林寒苦笑了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可她忘记了自己还在开车，再抬头时，看到红灯，她猛地刹车，脑袋磕在方向盘上。好在已经是晚上，这条路本就车少，她后面并没有车辆，而她也只是轻轻的磕破，没有大碍。她有些泄气的将车停在路边，靠在椅背上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季祁正开车前往华景苑，开到距离华景苑最近的一个红绿灯时，他见左前方路边停着一辆车，他起初只扫了一眼，但突然想起林寒有一辆一模一样的，便开了过去。下了车，季祁走上前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林寒还闭着眼睛，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可抬眼一眼，却发现是季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寒摇下车窗，淡淡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好要去看你。”

季祁声音冷冽，目光沉着。林寒心情很差，见季祁阴着脸，她更觉得不舒服，闷声不说话。季祁见她情绪不佳，想必开车也会心神不宁，便打开车门，将她拽了下来。林寒在季祁面前，从来都是感性大于理性，任由着他拉着她。季祁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则从自己的车上拿出给林寒的东西，锁上车门，坐到林寒车的驾驶位。一套动作下来，利落干净，没给林寒留一点思考的空间，当看着季祁已经开上了自己的车，而自己手里还放着季祁给她买的蛋糕，林寒闭了闭眼睛，有些艰难的开口：“季祁……你这是……”季祁眸子还是那般清冷，声音也依旧冷冽：“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怎么，你不欢迎我？”

林寒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扫了眼蛋糕，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以往季祁也常常买给她吃，现在季祁突然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看着窗外，手却不自觉的摩挲蛋糕的包装盒，强装镇定道：“怎么会。”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和我那么生分，以后我们可要经常见面的。”

季祁冷哼了一身，车速徒然加快了不少。林寒知道季祁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暖如初的少年，他是一只嗜血的狼，他恨她，美国的时候，她就深切的感受到了，可他又会温情的对她，叫她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季祁。到了华景苑，林寒下车，手里还拿着蛋糕，季祁也下了车跟着她朝里面走，林寒走了两步停下来，回身对季祁说：“今天很感谢你送我回来，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祁抬眸看了眼林寒，凉凉开口：“林寒，何必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要说的，不是吗？”

“阿祁，我们之间能不能……”话音还未落下，季祁就突然抓住她，林寒愣了一下，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林寒闭了闭眼睛，怎么会这么叫他！季祁显然是听到她叫他这个名字，才有些激动，抓着她的手腕冷冽的开口：“林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可笑吗？是她是很可笑，林寒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缓了缓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季祁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是，我就是很可笑，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那个，可以了吗？”

林寒被他拽的生疼，听了他的话更是有些激动，心里那股心酸就又泛上来。季祁上前捏住林寒的下巴，眼底勾着寒意：“你不是离婚了吗？你不是离开顾家了吗？为什么还待在他的身边，你就这么不知羞耻？”

林寒声音有些哽咽：“离婚？”

林寒突然觉得季祁说的很对，她真的很可笑，明明还没有真正的离婚，却以为早就解脱。她挣开季祁想要离开，季祁却突然发狠，将她手中的蛋糕拿起来，扔到一旁，蛋糕被摔的稀烂，盒子也毁了，他抵着林寒：“怎么，你被顾离川扫地出门，却还没有离婚吗？”

季祁突然按了电梯，将她拽进去，之后靠在角落，低头吻了下去。他的吻还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让人心头一紧。林寒还流着眼泪，似乎有说不出情绪正在要爆发，季祁啃咬着她，让她更加的难过。她不再抗拒，但却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头人一般，季祁眉头一皱，松开她，抬手抹了下嘴角，便听林寒呢喃着：“我错了，阿祁，我都错了。”

她还啜泣着，蹲坐在地上，季祁蹲下来，与她平视，抬手擦拭她的泪水，声音也难得的沉静温柔下来：“别哭。”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真的以为五年了，我该承受的都已经承受过了，可是……”林寒捂着脸，拼命的摇头：“可是没有……”季祁大怒反手捶在电梯门上，按住林寒的肩膀道：“是，五年了，你用五年换来了什么？五年前的意外为什么偏偏要我们来承受？林寒，顾离川他凭什么霸占你，凭什么让你受折磨，而我又凭什么甘愿被你欺骗，整整五年不回来见你？”

林寒红着眼眶看着季祁，哽咽道：“阿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苏婉柔她不能走路了，她……”“她苏婉柔算什么东西，林寒，你凭什么替她来承担后果，我们凭什么为他们的痛苦买单？就算买单，这五年还不够吗？”

季祁突然严肃认真的盯着林寒，声音也渐渐发狠。林寒心头一紧，闪了闪眸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季祁深深的看着林寒，眼底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季祁到底没有送林寒上楼，电梯开了又合上，林寒最后见到的只是他凌厉又冷冽的眉眼。顾离川今天心情同样不佳，黑着脸回到顾家，苏婉柔本来准备好的说辞，都被他的怒意给吓了回去。他也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便上了楼，苏婉柔看着他的背影，暗了暗神色。过了一会儿，他换了衣服下来，苏婉柔才露出笑容拉着他去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呢。”

“恩。”

顾离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坐下来，拿着筷子夹了口，食不知味。苏婉柔见他还是阴郁着脸，犹豫了下问：“今天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利呀？”

顾离川夹了一筷子菜到苏婉柔的碗里，淡声说：“没什么事，这几天我安排你去医院检查，上次有了起色，这次就得配合医生好好治疗了，听到没？”

“是季祁回来了，你的项目和他合作了是不是？”

苏婉柔突然柔声开口，但那声音里却没有一点情感。顾离川瞥了眼她的手机，脸色沉了沉，苏婉柔见状抓住他的胳膊哽咽的问：“你为什么要和他合作，你明明知道我恨死他们了，你怎么可以……”“婉柔，我有我的想法，你不要管。”

顾离川松开她的手，给她盖了盖被子，然后拿起她的手机：“我的事，不喜欢别人来动手脚。”

苏婉柔眸光闪了闪，怯弱的缩紧了身体。即使合作也是对手。林寒对季祁点了下头，随即便推开门进去，季祁则跟在后面，自然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