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这两日忽然又添了头疼的毛病。医生说这是由于怀孕把她身体里面潜在的病也一起激发了出来,具体是什么病还难以确定。谢少贤为了她的身体没少联系医院。她自己也不太爱到处走动了,整日里躺着,犯困了就睡一觉,醒了就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转眼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谢少贤去医院给她取药,她就一个人在家里躺着,等他回来。喝了一小口水,她闭着眼睛,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这几天头疼得尤其厉害。屋门吱嘎地一声开了。喻言连眼睛都没睁,懒懒地喊了一声,“少贤,你回来了。”
进来的人没有作声,坐到了炕沿边上,将喻言的头搬到自己的腿上,把她的手扒拉开,一双大手在她的太阳穴上揉了揉。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缓解了喻言的头疼,她不禁弯起嘴角,“医生怎么说?”
来人的手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揉着,一句没有说话。喻言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回答,心里不禁开始有些担心,皱了皱眉,“是不是情况又不太好了?要不我们尽快走吧?”
来人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去哪里?”
喻言听到声音,蓦地身子一僵,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司空昊那双幽深的眼睛。司空昊俯下头,按下想要起身的她,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去哪里?”
喻言瞪大了眼睛看他,“司空昊,你进来不敲门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吭声,你这是私闯民宅!”
司空昊按着她的脑袋,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你……”她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司空昊一只大手在喻言的头顶使劲揉了两下,把她的头发弄得乱蓬蓬的,喻言十分不自在地想把他的手拿开,“很不舒服啊!快拿开。”
司空昊眼睛一眯,“谢少贤这么揉你的头发的时候就很舒服?”
喻言小嘴一抿,“谢少贤不一样。”
司空昊的眼角眉梢微冷,“哪里不一样?我没让你舒服过吗?”
喻言拼命想把脸扭到一边,“司空昊,你不要脸!”
司空昊却又将身子向下俯了俯,轻轻在她耳边哈着气,“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舒服一下?”
喻言的整个身子顿时一颤,努力将自己的挪开一点,不去看他,“你这又算是什么,当初说孩子不是你的,对我百般厌恶侮辱的人是你,今天在这里说这些混账话的也是你,请你认清现实,我们已经离婚了!”
司空昊的眼睛笼罩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没错,这又算什么?喻言趁着司空昊沉默的时候想要起身,推了推他粗壮的胳膊,“你让我起来,谢少贤快回来了,让他看到不好。”
司空昊没有松手,“你就这么在乎谢少贤?”
喻言没好气,“对,我就是在乎谢少贤,至少他不会像你这么对我!”
喻言又拉了拉谢少贤的袖子。她和司空昊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何必继续牵扯。司空昊的目光淡淡落在喻言拉住谢少贤袖子的手上,沉声道:“好。”
小年夜按照习俗,晚上要吃水饺。谢少贤从小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照顾自己,包水饺自然难不倒他。难得的是,司空昊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居然只看了一眼谢少贤包的水饺,立即就学会了,而且还有模有样。喻言看着两个忙着包水饺的大男人,一边吃着话梅一边砸吧砸吧嘴,这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样。水饺煮好,喻言早就拎着筷子坐在了桌子旁,就等着谢少贤把水饺端上桌。司空昊坐在她对面,冷冷地白了她一眼,“猪。”
她也狠狠回了司空昊一眼,谢少贤在家,她现在才不怕司空昊。没过多久,谢少贤就把水饺端上了桌,正要去调酱料,喻言的眼珠子一转,一把拉住了谢少贤,“少贤,我去吧,不然有人又要骂我是猪了。”
说着,喻言的眼睛又白了司空昊一眼。司空昊没理会她,端了个杯子优雅地喝着茶。谢少贤看着这两人,不禁笑了,“也好。”
谢少贤的喜好喻言很熟悉,他什么都不挑,却唯独不喜欢吃葱,所以她特地调了一晚没有葱的酱料。轮到了司空昊的这碗,喻言坏笑着拿起醋,肆无忌惮地往里面倒了大半碗,又添了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抿着嘴给两个人端上了桌。在桌前坐下,喻言给谢少贤夹了个水饺,“少贤,你尝尝我调的酱料怎么样?”
眼睛却充满挑衅的看向司空昊。谢少贤轻轻咬了一口,冲喻言温和地笑了,“很好。”
司空昊黑着一张脸,当初怎么就能签下那张离婚协议了呢?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谢少贤在他面前得意。喻言却破天荒地转向司空昊,也夹了一个水饺给他,满脸笑意,“司空总裁也尝尝味道怎么样。”
司空昊盯着那个水饺,不禁眼睛一眯,这丫头太反常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喻言的筷子一直夹着那个水饺,端在半空里,笑意盈盈地,“怎么,总裁不给面子么?”
司空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端起盛酱料的碗,接过了喻言的水饺,低下头咬了一口。喻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司空昊,就等着他被醋酸到面目扭曲的时候狠狠嘲笑他一番。水饺一到了司空昊的嘴里,司空昊立即微微蹙眉,可是下一秒他的神色立即恢复如常,将一整个水饺全都吃掉,然后抬起头来微微点头,“不错,喻小姐的酱料调得很好。”
喻言顿时失望,忍不住脱口而出,“司空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谢少贤一愣,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喻言。喻言看着这两个男人,不禁讪讪地一笑,“没事,没事,我说着玩的,快吃饭。”
她没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司空昊就快用眼神把她吃了。吃过饭,谢少贤将碗筷端进了厨房,里间就只剩下喻言和司空昊两个人。喻言又有点犯困了,坐在那里不住地打着哈欠。司空昊冷眼看着喻言,“喝碗醋就不想睡了。”
喻言立即精神了一些,警惕地盯着司空昊,她忘了,这个男人是睚眦必报的。“你说什么醋啊?我听不懂,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叫……”司空昊突然就像一只猎豹一样窜了过来,吓了喻言一大跳,“叫什么?又要跟我说谢少贤吗?少给我装糊涂,听不懂你害怕什么!”
喻言看着他闪着凶光的眼睛,“我本来就害怕你啊,这还用理由吗?你霸道,冷酷,无情,还自私,我怎么能不怕你?”
话刚一说完,喻言就已经后悔了,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果然,司空昊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敢对我说出这些话。”
喻言清了清嗓子,随时准备喊谢少贤。司空昊却突然冷哼一声,“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只要他别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她,别说让她回答一个问题,就算一百个问题,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喻言重重点点头,“好,你问。”
“为什么要去国外?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喻言一皱眉,“司空昊,你这是耍赖啊,这明明是两个问题啊。”
司空昊的眼睛又是一厉。“好,好,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