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是萧慕怀故意这般做的,他让下面的人放出消息,他们可以互相揭露,只要找出真凶剩下的两个人就可以被放出去。吴公子一瞧见仵作和容娘顿时就僵愣住了,心里直打鼓。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可以肯定这二人为了自己会把他给供出来。紧抓着牢笼的门缝,吴公子心中忐忑,深呼几口气下定了决心,抖着声音道:“我…我招!”
萧慕怀挑了挑眉,他没想到他们三个竟会这么快就招了,不过这也倒好,节省了不少时间。吴公子跪在堂中,一五一十的交代着:“是我,是我买通了曹仵作把榴娘给杀了,然后故意隐瞒她真正的死因。”
洛清筱有些不明白,他与家中妻子感情和睦,与这个榴娘也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为何要痛下杀手。“我…是我与她发生了些争执,担心事情传到我妻子的耳中,所以才一时钻了牛角尖把他杀了…我后悔莫及…”仵作也不停的点头,“没错,就是他拿银子来贿赂我的!这跟我没有关系!”
旁边的容娘不住的点头,急忙撇清关系,“大人,这件事跟奴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奴家是清白的!”
吴公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大人,我愿意出钱为榴娘修建牌墓放在寺庙中供奉,每年我携全家老小去拜她。”
洛清筱眉头紧皱,这个吴公子还不说实话。那个榴娘根本不是真正的她,应当另有其人,这个吴公子当是知情人才对。这时有个带着纱帽的女子忽然奔进来,带着哭腔道:“夫君,夫君……”吴公子闻声站起来,小跑过去将那女子抱了个满怀。他小声而又紧张的在她耳边迅速低语:“快走,不要在这里。”
女子低泣着,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吴郎,奴家要和你一起。”
洛清筱的视线也看向他们,最后定焦在女子的双手上,她兀自出声道:“吴公子,死的那位并非真正的榴娘吧。”
一语惊起三尺浪。吴公子被惊的松开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洛清筱,久久不能言语,哆嗦着道:“大人,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原本洛清筱只不过是想要诈他一诈,不过从吴公子的表现来看,已经确定了一切。显然,那位死去的榴娘是假的。洛清筱走下去后,面上带笑可是眼底却尽是冷漠:“让我来猜猜这位夫人是谁,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才是真正的榴娘。我说的对吗?”
带着纱帽的女子闻此将眼前遮挡物拿开,露出的一张脸赫然正是与已经死去的榴娘一模一样,甚至是别无二致。她坦言道:“不错,我才是真正的榴娘。不过我很是好奇,大人为何看破我的身份?”
洛清筱抱着双臂道:“简单,你的手。”
榴娘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叹道:“原是我手上的茧子出卖了自己。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吴公子伸手去抓她,呢喃道:“榴娘……”吴公子从实交代,他在成亲之前就曾与一女子相见,见过之后念念难忘,后来打听到那女子是崔家的姑娘,便登门求亲。他不知道的是,当初让他惊鸿一瞥的,不是崔家的女子而是丽春院的榴娘。她们是一对双生子,自小分离。一个做了崔家的长女,自小享尽荣华富贵,而另外一个,则是流落青楼,艰辛过日,最终成为名震一时的花魁。“是我太懦弱又贪心,想要与榴娘在一起,又舍不得崔家的家财,所以想想出了偷天换日之心。”
“此事榴娘你可知情?”
榴娘尝过苦楚,也享过追捧,想她这短短一生也无甚留恋的地方,故而想的也开,直接认道:“我知情。”
看到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崔家之女,她确实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们本是一对双生子,但为何长大之后的处境却大不同。吴公子颓然的蹲坐着,他对不起两个女人,尤其是崔氏。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成婚当日的崔氏,扬起纯真的笑在看他。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一旁的榴娘,跪在地上摇摇欲坠,静等着洛清筱的发落。“主犯吴清乾,从犯榴娘,帮凶曹仵作,容娘,因杀害崔氏,家产充公,流放采石场三十年!”
采石场环境艰苦,三十年的流放日,或许连三年他们都坚持不住,这已经是本朝法律能给他们最大的惩罚了。榴娘微微一笑,忽然口吐鲜血来,安详的闭上眼睛。吴公子冲上前去将倒地的榴娘接住,紧紧的抱住她痛苦道:“榴娘,榴娘,你不要离开我!”
榴娘在来之前便已经吃了毒药,她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招,早就想过自我了结。此案了结之后,萧慕怀与洛清筱也相熟起来。他毕竟是本地的官员,对这里很是了解,便询问起了赌博之事。县令叹了口气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之前下官也曾想整顿这里的不良风气。可这就像是破皮的瓜,你堵着头那头就漏,根本没有根治的办法。”
“这赌博是何时开始兴起的?”
说起这个,县令也很是头痛,叹口气无奈道:“我上任之前,这里就已经是这般模样。对此情况,下官也是无能为力。”
正在三人说话之时,府衙外面的大鼓声响起,是有人过来报官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哭的哭天抢地:“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家中银财一夜之间,全部都不见了!还请大人帮帮民妇!”
这可是她的棺材本了,除了地契之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可让她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老夫人莫要着急,将情况细细与我们说起,我等自当尽全力帮您找寻。”
“我把钱都放在家中在墙打出来的洞里,现在就剩下一张地契,其他的全都不翼而飞了!”
老妇人说到这,再次痛哭起来。洛清筱详细了解之后,决定要接下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