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头闻了闻,露出几分陶醉的神色,借着喝了一口,朗笑了一声称赞道:“好酒好酒,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酸果酒,果真是美味至极,大家也快尝尝吧。”
北冥寒也分到了一杯酒,他并没有喝,转头看到身后站着的沈牧童一脸垂涎的盯着杯子里的酒,轻笑了一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给你,喝了吧。”
沈牧童脸上一喜,接过了这杯酒,趁人没注意,直接一口喝完了,顿时有些吃惊,这酸果酒的味道不同凡响,入口绵柔,口齿留香,即使是京都最好的赤炎酒,也不足达到其两分。她回味着酸果酒的余香,这个时候,北冥寒突然出声道:“今天这一仗,看来三皇子略胜一筹。”
沈牧童微微一笑:“是啊,从礼物上看,三皇子的珍贵程度比不上四皇子,按用心程度比不上大皇子,但是在拿捏皇帝的心思上,却远远超过了他们俩,对皇上来说,他更爱实际意义更重的酸果酒。”
“三皇子的本事有进步。”
北冥寒微微垂下眼睛。沈牧童笑意更深,语气轻淡:“是啊,我都没想到,咱们路上遇到的那个商队竟然是南国的,怪不得我回来清点行李的时候,多了一辆车,原来装的是酸果酒,看来三皇子心里自有乾坤。”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在外人看来只是普通的主仆之间的交谈,可是落在司徒沫沫的眼里,却是暧昧无比。她的笑容变得僵硬,她看了一眼沈牧童,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带着微微的宠溺,心里妒忌至极,密密麻麻的疼着,她转而望向婴宁郡主,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臣妾看婴宁郡主好像有话要说。”
皇帝品着杯子里的酒,抬头看着司徒沫沫,又看了看婴宁郡主,问道:“婴宁,你想说什么?”
婴宁郡主暗暗瞪了一眼司徒沫沫,咬咬牙站了出来:“臣女也为太后准备了贺礼,想要给太后过目。”
太后慈和的笑着望向婴宁郡主,温声道:“婴宁,那就拿出来给哀家瞧瞧,看看我们婴宁为哀家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婴宁郡主招了招手,宫女上前将怀里的东西展开了,只见竟然是一副七彩线夹着金银线双针缝制而成的百年朝凤图,上面绣着一个个寿字。皇后扫了一眼,竟是将七公主方才的牡丹图给比了下去,她轻轻开口:“倒是和楠儿的百寿木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心的孩子。”
语气却很冷淡。婴宁郡主娇美的脸上升起了两抹红晕,似是有些羞怯:“为太后尽孝是臣女该做的。”
司徒沫沫又开口道:“婴宁郡主,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啊。”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太后以为婴宁郡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开口,便将人唤到自己身边,轻声问道:“婴宁,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有什么难处大可直接跟哀家说。”
婴宁闻言,小心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夏侯逸,又看了看太后,想到昨日司徒沫沫跟她说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必须赌一把。——时间回到一天前。晨曦宫。“皇贵妃娘娘召臣女有何要事?”
婴宁郡主坐在靠椅上,神色有些紧张。后宫谁人不知皇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她虽在宫中长大,但她跟皇贵妃平日很少说话,跟别说这样私下见面了,今日突然派人去她宫中将她宣过来,有些反常,她不能大意。司徒沫沫慵懒的靠在软塌上,挥了挥手,将一个宫女带到了婴宁郡主的面前,微微一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人?”
宫女垂着头,一言不发,婴宁细细打量宫女一番,只觉得她姿色平庸,毫无过人之处,她没有任何印象,心里更加疑惑,不知道皇贵妃什么意思,问道:“皇贵妃不妨有话直说。”
司徒沫沫挽起耳畔的情丝,轻声道:“他是二皇子宫中的宫女,一直在内室伺候。”
二皇子夏侯逸?又在内室伺候,可见这宫女比较受夏侯逸的信任。皇子宫殿的太监宫女身份不同,所处的地方也不同,一些新来的小宫女只会在外室,专门通风报信,或者摆放茶水点心,而内室的宫女则专门伺候皇子梳洗打扮,伺候笔墨摆放书籍等等这种要紧的事情,所以内室的宫女都是上了年龄,能力很轻,并且受皇子信任。听到司徒沫沫的话,婴宁郡主的脸色不禁变了,难不成这个宫女背叛了夏侯逸,投靠了皇贵妃?这么一想,婴宁郡主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那她为何会出现在皇贵妃这里?难不成皇贵妃在窥探皇子?”
在南朝,后宫窥探皇子可是重罪,发现会立刻处以死刑。司徒沫沫面不改色的拿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缓缓道:“婴宁郡主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个宫女只不过是来找本宫状告一个人的。”
婴宁郡主皱眉道:“告谁?”
宫女抬起头,冷声道:“沈牧童。”
婴宁郡主面色一变,更为疑惑:“沈牧童?为何告他?”
宫女为难的看了看司徒沫沫,得到回应,咬牙道:“沈牧童恶意勾引二皇子,该杀!”
婴宁郡主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如墨,盯着宫女半响说不出话来,最终怒不可遏地指着宫女,喝道:“你竟敢诬告二皇子,我看该杀的人是你!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打死!”
宫女瞬间吓得跪倒在地,不断地求饶,可是却消解不了婴宁郡主的丝毫怒火。这个时候,司徒沫沫语气深沉地说道:“婴宁郡主何必动气,她是不是诬告,也得让她说个明白才行啊。”
婴宁郡主稍微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好,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说出了所以然来!”
司徒沫沫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月儿,你就把你知道的看到的,全部说出来,让郡主听听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