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逸站到阿宝面前,道:“阿宝,等会本王问你答,绝不可隐瞒,懂了吗?”
阿宝自然答应:“是。”
夏侯逸缓声慢慢道:“阿宝,本王与沈内监的关系是否过于亲密?”
阿宝沉思了片刻,声音哆哆嗦嗦却表达的很清晰:“亲密倒是不假,但是也只是在几个太监里面,殿下比较信任沈公公,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
“那本王是否经常和沈内监单独在房内?”
夏侯逸又问道。阿宝摇了摇头,继续道:“并无,房内总有殿内太监伺候,而且不止奴才一个,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答案已经浮出水面。沈贵妃的脸色变得铁青,双手紧握,眼看着马上就要往二皇子身上泼一盆脏水的时候,竟然要失败了,心里一急,便要站起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久久没有出声的皇后,冷声道:“既然事实已经板上钉钉,那这个小宫女怎么敢凭空污蔑皇子,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呢?坦白的话,便让你死的直接点。”
月儿闻言,眼睛里浮现出纠结之色,无助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皇后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说!”
月儿吓了一哆嗦,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一双泪眼盯着婴宁郡主,大声道:“是郡主,一切都是郡主指使奴婢的,她爱恋二皇子多年而不得,前不久沈公公为了二皇子顶撞了她,她心里怨恨,便让我污蔑二皇子,这样就可以顺势让皇帝为他们二人赐婚。”
众人闻言,都纷纷看向婴宁郡主,只见她美丽的面庞写满了震惊错愕,她愤怒地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找我的——”但这个表现在外人看来显得格外心虚,而且婴宁郡主痴恋二皇子的事情人尽皆知,宫女所说的话,也的确符合一个为情痴狂的女人。就连太后,清明的眼睛里都隐隐带着丝怀疑,但是毕竟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孙女,她冷声开口:“婴宁,住口!你还嫌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婴宁一怔,下意识看向太后,见她慈和的脸上浮出一片冰冷,不敢再多说什么。太后又挥了挥手,吩咐道:“把这个奴婢拉下去直接处置,免得她再胡乱攀咬旁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此事定性。“皇贵妃娘娘救命啊,郡主救命啊。”
月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哭着要奔到皇后面前求饶,但高大的宫廷很快进殿抓住了月儿的手臂,将哭叫不停的月儿压了下去。很快,殿外就传来了女人痛苦的惨叫,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直至无声,很显然,人已经死了。司徒沫沫和婴宁郡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微微大白,婴宁郡主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那痛苦的惨叫,只是想象都觉得可怕血腥,她无力地瘫倒在地,目光呆愣地流着泪。司徒沫沫好歹见过大场面,并没有失态,但是,她原本设想着,即使这盆脏水不能泼到夏侯逸身上,也足以让皇帝种下怀疑的种子,从而杀死沈牧童,也算是解气了,可到现在为止,夏侯逸不仅洗清了他跟沈牧童的暧昧关系,还用诚信讨好了太后。此刻,原本把一切算计在内的司徒沫沫,觉查到皇后冷冷打量她的眼神,手指隐隐发抖,她刚才的表现已经让皇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事已至此,她只能掩饰地举起酒杯,姿态僵硬地喝了一口酒。她很紧张,也很害怕。司徒沫沫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旦紧张起来,眼神就会亮的出奇,仿佛内心坦荡,无所畏惧。沈牧童望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划过一丝冷笑,看来,司徒沫沫最害怕的敌人皇后,已经盯上她了。等到事情了结,太后已经没有欢愉的心情了,她笑着站起身,道:“哀家今日累了,就先回宫休息了。”
皇帝闻言,连忙起身要去送,太后摆了摆手,说道:“皇帝不必,让婴宁送哀家就是了。”
婴宁郡主一愣,快速地反应了过来,走到了太后身旁,两人在宫女太监的陪同下,慢慢离开了宫殿,太后经过夏侯逸的时候,脚步一顿,又道:“逸儿,你也来。”
众人心里都有些惊异,刘贵妃暗暗地看了夏侯逸一眼,嘴唇轻抿。婴宁郡主一直是太后最疼爱的孩子,原以为她今日做了蠢事,太后心里应该会有隔阂,现在看来,这都不足以打动太后的爱护之心。而又叫上了夏侯逸,两个人一起作陪,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难道是要给两人做媒?在场很多小姐都暗暗心仪夏侯逸,想到着不免捏紧了手帕。但谁也不敢出声阻止,毕竟太后的身份,干什么事情无需给让人解释。夏侯逸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波澜不惊地站起身,默默跟在太后身后,在众人或好奇,或不安地眼神中离开。婴宁郡主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男人,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羞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有闭上了。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慈宁宫。太后先进内殿,要将繁琐沉重的衣裙换成了轻松简单的服饰,便让两人现在外殿等待。婴宁郡主看着面无表情的夏侯逸,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逸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夏侯逸冷淡的瞥了坐立不安的婴宁郡主一眼,笑道:“我怎敢生郡主的气,郡主可是为了我好。”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夏侯逸嗯眼神却寒冷如冰,带着几分讥讽。婴宁郡主心里一慌,着急地抓住夏侯逸落在桌上的衣摆,道歉道:“对不起逸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宫女竟然会说谎……”夏侯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慢慢道:“哦?这么说,婴宁郡主对此事毫不知情了?那宫女为何会将责任推卸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