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上之后,春秀早上又给沈牧童搽了药,然后扶着她到了凌宇宫才回去。守门的小太监看着沈牧童适合一个长得不错的宫女一起来的,便有些好奇的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沈公公,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里当差呀?我瞧着眼生的很,不过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你们就不要打人家的主意了,小姑娘年纪还小。”
沈牧童哪里不知道凌宇宫的这些小太监们一个个爱玩闹的很,也就是夏侯楠平日里不管事,再加上李公公也是个中庸之人,所以也就养得他们有什么话说什么话的本事。“沈公公你可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当兄弟的每天都还惦记着你,现在连个小姑娘都不愿意介绍介绍。”
一个长相有些过于阴柔的小太监开玩笑的拍了拍沈牧童的肩膀,一瞬,沈牧童只觉得才擦完药的伤口又崩开了,她今日本就苍白,现在更是完全没了血色。而那小太监也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一样,抬起手来一脸惊恐,那手上,尽是鲜血。“嘘!”
沈牧童这肩膀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将食指抵在唇边。看着这两个小太监:“我昨日肩膀不小心磕到石头上弄伤了,去开医院瞧过之后太医将脓血挑出,现在还在休养,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去乱穿,否则我的声誉,岂不是在外都没了。”
沈牧童说罢没好气的睨了一眼小太监:“平时见你搬箱子的时候力气怎么没有那么大?”
“我,我……”小太监没有想到沈牧童身上会有伤,他满眼内疚的看着沈牧童,“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沈公公,否则我一定不会打你的。”
“你也是不知道嘛,而且都说了我只是不小心磕伤的,脓血弄出来后没两天也就能好了,都不要紧,你也没有必要太过内疚。”
沈牧童很是豁达的看着小太监,然后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今日在宫里吗?”
“在呢,不过今日王爷的木雕好像弄得差不多了,他昨日让李公公去库房里拿了很多东西出来,好像是今日要出门。”
小太监愧疚的很,对沈牧童问的事情立马答道。沈牧童却有些疑惑,夏侯楠虽然现在已经得了一个郡王,可是他的交友圈和平日还是差不多,除去每天早上都要去同皇后请安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如果硬要说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过上一两日也会去和皇帝请安。那么……她突然就不知道,是不是夏侯楠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是自己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走到凉亭,夏侯楠手里就拿着一笔玉做的摇扇,那看着那摇扇的模样,这应该是用一整块玉直接雕琢出来的。每块玉都有每块玉的纹路脉络,这扇子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断过的痕迹。她面含微笑走上前去道:“奴才见过怀安郡王。”
沈牧童行礼之后便看着那扇子:“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王爷拿这个扇子,想必应该是在库房里放了许久的,看这扇子的样子应该价值不菲,怎么?王爷是要拿着这个扇子去送礼吗?”
“过两天就是三弟生日了。”
夏侯楠看了沈牧童一眼,他眉头拧起,将那扇子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然后整双眼睛都注意着她。“怎么才一天不见,你的脸色看起来就这么差。”
“昨天送完十二花神回来的时候路过御花园,走路的时候想事情太过投入,没有发现脚下的小石块,所以一不小心撞在了假山上,这肩膀上还有瘀伤,不过昨天已经去太医院让太医将里面的淤血都挑出来了,现在只要好生休养,也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沈牧童并不想让夏侯楠过多的知道自己和七公主的事,而且昨天北冥寒是把自己从一个屋子里救出来的,就证明七公主是想闷着声收拾自己。夏侯楠现在毕竟是与皇后感情最好,所以她并不打算影响他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就算皇后对夏侯楠并不单纯。“走路的时候小心些,本王这些日子便觉得你好像神情有些恍惚,做事没有前些日子专心,本来想等你送完十二花神之后回来问问你其中的缘由,不过现在吃了这个苦头,也就不用本王多嘴。”
夏侯楠瞧着她全无血色的脸,心里担心更甚:“你回房间去休息吧,本王自己去给三弟送礼。”
“还是奴才陪着王爷一起去,而且太医昨日也说了,奴才的这个伤并不严重,所以也不需要卧病静养,而且反而需要多出门走走。”
沈牧童现在可不能不跟着夏侯楠,事情每日都在发生着变化,而且她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三皇子了。魏天麟投毒的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而且也是他们商量过的,但毕竟事情发生之后,对三皇子影响甚大。已经脱离了夺嫡的中心,皇上对他的关注难免减少,而宫中这些奴才由素来都是拜高财低之辈,保不齐他们在私底下会给三皇子穿小鞋。沈牧童想起之前他们在北岭解决灾民问题的时候,三皇子那般神仙姿态,便觉得有些恍惚。“你的身子能行?”
夏侯楠很是怀疑的看着她,“知道你素来和三弟关系不错,可是哪个时候不能见面,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若是为了一时的情分影响到了自己的身子落下什么病根,就是你自己难过一辈子了。”
夏侯楠又打开盒子看着玉扇,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回过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牧童:“今日咱们不去三弟那里了,你若是一定要出门,不愿意在床上好好将养,就陪着本王出宫一趟。”
“出宫?”
沈牧童不解,她真的是越来越摸不清夏侯楠在想些什么了,于是只得试探着问道,“是宫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引起了王爷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