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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敬若有所思的抿着嘴笑,他怎会不知谁最会唱曲?
他不自觉的摸着两边胡须暗笑了,再抬起头时,不解的道:“今日府上来了一位唱小曲的人,说来奇怪,他说他是什么什么郡王,想来为于大人助兴,吾不知他是真是假,所以请诸位品品,这位的曲技是高是低!”陆况惊喜:“当真?”
自从平宁郡王娶了长公主后,上京城里再也没有人唱过小曲,他们好多年没耳福,若是此人曲技了得,当真是一大幸事。 “当真!”
贺敬保证着:“听罢此人小调,我相信陆国公再也不想听旁人吟唱。”
陆况大喜:“那还不快快请上来,咱们同于大人品品?”
贺敬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他看了眼贺吉宁,见她头饰上的金步摇,煞是好看,非常引人注目,全场除了舞姬和婢子,便只有他的吉宁最亮眼,他不信于修承看不到吉宁。 他收回视线,想看看于修承是不是在看他女儿,但目光触及到于修承时,只见他似乎在神游,目光清冷又孤独,与热闹的厅客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敢贸然打搅他,迫不得已,他转移目光,最后停在贺绪礼的脸上,狠狠瞪了眼他。 贺绪礼领会贺敬的意思,一拍手,跟着厅堂后面两个婢子和两个小厮,一起压着两人蒙面的人上来。 满堂宾客不知贺敬在做什么,目光注视在两个蒙面人的脸上。 贺敬晦暗一笑,朝着贺绪礼一挑眉。 贺绪礼笑着看向台子上:“给他们松开,去搬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再放置一把琴!”
两个小厮应声下去准备。 当全场的目光集中厅堂中央时,于修承的目光移了过来,他不知贺敬在搞什么鬼,注意力全在台子中央的两个蒙面人身上。 台上两人身着锦衣贵服,两人身材相仿,身高相仿,不过看着这两人穿着的衣物,应是一男一女。 “摘去蒙布!”
贺敬命道。
“是!”台子上的小厮和婢子同时为两人摘去了蒙布。
当蒙布去掉的一刻,在场的所有官员们拧着眉看向两人,确实是一男一女,不过女的面貌清晰,却不认得。 而男的面貌模糊,却似曾相识。 他们瞪着台上的老翁细看着,回忆着。 在众人诧异两人的身份时,于修承那边不知怎地,酒杯突然掉在了地上,目光愕然的看着台子上的两人。 贺敬看到,连忙亲自上前为他扶盏。 于修承当即明白了,他一横眉,死瞪着弯腰的贺敬,语气颇冷的道:“贺太师这两人我看着很眼熟……” 在场的官员听到于修承这么说,他们其中不知谁喊了句:“这位是不是平宁郡王……” 一句冷话像是倒在热锅的凉水,噼里啪啦的烫入人心。 “是,这是平宁郡王!”贺敬竟然请到了平宁郡王来给他们唱小曲? “是平宁郡王!”
“平宁郡王不是疯了么?”
“一直在地牢里关着,怎么放出来为咱们唱小曲?”
“疯了也能唱小曲啊!”
“是,疯了也能唱,可是……” 这不是羞辱他么! 让当年的郡王为他们唱小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长公主还在! “平宁郡王身旁的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啊!没见过!”
“我见过,好像是上次来贺太师府上的瑶山女商萧氏!”
“……” 下面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而贺太师朝着于修承笑着道:“于太傅好眼力,这两位中,有一位是当年于太傅亲自抓捕的平宁郡王萧碧恒,还有一位便是瑶山女商萧氏!大人,这两位可是亲父女啊!下官好不容易将两人找到,大人,今晚的小曲值得一听啊!”
于修承越听脸色越暗,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台子中央的萧清,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眼睛紧盯着萧碧恒在看。 “贺太师铲除反贼的决心要是被圣上知道,定会龙颜大悦,这对父女,早在六七年前就该处决了,是圣上仁慈,留他们到今日!”
贺敬听到于修承对他的作为赞扬着,心中大喜。 “臣下能为圣上分忧解难,是分内之事!”
贺敬自豪道:“萧碧恒虽然被抓,但其女却狡猾,躲了好多年,不过好在臣下安排手下遍布在大庆各处,才将其抓捕,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瑶山地界将人抓回来!”
他不说她是自投罗网,谁又知道? 她不过是个商女,她在瑶山改头换面这么多年,谁也不知她是小郡主,更何况于修承刚从蓬莱回来,对大庆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贺太师的劳苦,圣上全看在眼里!”
于修承面色冷凝的道:“难怪吾一见到皇上,皇上几句不离贺太师,没想到这些年贺太师为皇上私下做了这么多事!”
贺敬恭敬朝着皇宫的方向作揖:“臣为圣上,天地可鉴!”
于修承一挥手,语气中有点不耐烦:“那还等什么,快让他们开始吧!”
贺敬以为于修承是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小曲了,他哂笑着:“是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于修承看着台子上的女子,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前后摇摆着,她走近那中年男人,却被那男人一把推开。 他冷漠的注视着她,他想看看她该怎么解决这种局面,他就坐在这儿,等着她求他帮忙脱离这局面。 “咣咣咣”的几声梆子声后,贺绪礼大声命道:“喂,萧碧恒,唱曲了!”
萧碧恒像是受到什么命令,转瞬一激灵,一手持拈花指,一手做编花,淅凌凌的唱了起来。 萧清看到亲生父亲,像是个机器一样被操纵着,心里极为难受,他们这是明着羞辱他爹和她。 “爹,不要唱,爹!”
她轻声唤着。
但萧碧恒似乎听不到她的话,围着台子转了一圈继续唱着他的小调。 “爹,我是清清,别再唱了,他们在羞辱你!”萧清道。
萧碧恒还在咿呀咿呀的唱着。 萧清看到满堂的官员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她爹的声音,她咬紧牙关。 她又看向高台上的于修承,见他漠视着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心里愤恨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