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灯光昏暗，光线从他的头顶打下来，他的脸隐藏在一片黑暗与雾色中，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亦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唯独他的一双眼眸，黑曜石般闪耀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在开始的那一瞬间，因为疼痛，林曦安咬住了唇，并轻轻发出声音：“疼。”

慕承琮衔住她的唇，将她的呻吟消散于二人的吻中。被他火热地气息牢牢锁住，林曦安感到羞耻，她别过脸去，不再接受他的对视。慕承琮伸手，重新将她的脸扳过来，让她与他对视。后来，他的动作就不再那么轻柔，而是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强势，她的额头泛起一层细密地汗珠，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叫喊出声。她无意识地搂着他的脖子，泪水从眼角流下，在耳朵里汇聚，耳朵发出轰隆的声音。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久到林曦安觉得，自己真的算是被吃干抹匀了。她记不清慕承琮要了她多少次，在体力透支晕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是慕承琮俯身，用唇和舌将她的眼泪拭去。他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她还没来得及听清，就没了意识。这一夜，她做了好多梦，稀奇古怪完全不合逻辑，但每一个梦里都有慕承琮的身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头脑昏沉，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拆开，然后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酸痛。她感到口干舌燥，挣扎着从被子了坐起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门外立刻响起敲门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进来，“林小姐，您醒了吗？”

林曦安扶着脑袋，想说话，嗓子却因为干涸发不出声音。外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门打开一条缝，那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女孩的脸，她穿着一条女仆裙，林曦安以为她是新来的佣人。那个女孩见到她醒来，立刻回头，对身后的人小声道：“她醒了，快让金姨过来。”

说完，她又回过头，礼貌地问：“林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请尽管吩咐。”

“水……”林曦安按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您稍等。”

那女孩转过身，很快就端了一杯水进来，林曦安抢过杯子，一口气就把水喝光了。她还想要水，却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步伐很快，但透着一股从容不迫，脚步越来越近，最终，高跟鞋的主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看岁数差不多四十岁，脸颊消瘦，鼻梁高耸，看得出平日保养得宜，皮肤白皙，脸上化了淡妆，只是那张脸完全不苟言笑，再加上穿着严谨的黑色西服，活像小学时可怕的数学女老师。“林小姐，您好，我是慕先生派来，专门负责您的饮食起居的生活助理，现在，先请您把这个吃了。”

她说话时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挥一挥手，后面的小女佣就把一个托盘送到林曦安面前。银质托盘上，放着半玻璃杯水，另外还有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这是……”她隐约猜出这是什么，但还是感到一阵苦涩。“这是事后避孕药，药效极强，万无一失。”

这个叫金姨的女人冷然说道。林曦安没有做任何动作，她问：“是慕承琮吩咐的？”

听到她直接称呼慕承琮的本名，金姨细而上扬的眉毛微微一挑，“是的，林小姐，慕先生还吩咐，我必须亲眼看着你把药吃下去。”

“哦。”

她垂下头，轻轻地一声，深吸一口气，她便拿起药片，将其吞了下去。苦涩的滋味在嗓子蔓延，林曦安问道：“他人呢？”

今天醒来，枕边已经空掉了，连一丝属于他的气息也没有留下来，仿佛昨天夜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和言情小说里写的完全不一样，按照剧本发展，她醒来，不是应该迎来霸道总裁的早安吻，然后宠溺地为她端来早餐吗？“慕先生很早就离开了。”

金姨毫无表情的话语打断了林曦安的遐思。“很早就出去了啊……”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是的，请问林小姐，你是要先洗澡，还是直接吃饭？”

金姨问。“不。”

林曦安摇了摇头，脸埋在一堆乱发里，看不清神色，“我不饿，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