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墨凤眸邪邪一笑,戏谑的嗓音听不出是轻漫还是正经,“莫小姐莫介怀,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想我可是花了整整50万,派人对穆追风进行了长达两年的暗地追查。到头来,却是白白花了冤枉钱,得到了一堆不实的小道消息。这可真是令我心寒呢。”
莫安夏眉头深锁,防备地盯着叶栖墨漫不经心的眼,“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派人追查穆追风。”
叶栖墨垂眸,起手轻弹了一下根本什么都没有的衣袖,云淡风轻地道,“两年前,我得知我妹妹将要嫁给穆追风。对于生在法国的妹妹来说,远在中国的穆追风,就是个陌生人。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身为哥哥的我,难道不该事先调查一下我未来妹夫的为人么?”
叶栖墨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莫安夏抿着唇,没吭声,但莫名,她就是觉得叶栖墨话中有话。而且,经叶栖墨这么一提,莫安夏复又想到那些个需要刷指纹才能进入的电梯和暗门,隐隐又觉得,穆追风的身上,似乎真的有些刻意隐藏的谜团。然而,思绪一转,莫安夏又将心头的疑虑抛开了。其实,对于穆追风究竟从事什么工作,根本与她无关不是么?再者,就算穆追风真的刻意隐瞒了他的工作性质,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哪家公司没有商业机密,他凭什么要向她坦白?思绪兜兜转转,莫安夏原本紧拧的眉头渐渐松开。两手一摊,肩膀一耸,莫安夏无所谓地笑道,“叶先生关心自己的妹妹是应该的。你调查穆追风,更是应该的。不过,无论穆追风是否找到你妹妹,都与我无关不是么?”
顿了顿,莫安夏一双杏眸直直盯住叶栖墨的眼,神色坦然中透着一抹锐气,“诚如叶先生所言,穆追风或许真的对我有所隐瞒,但这也正好说明了一点,我和穆追风交情尚浅,他根本不信任我。所以,恳请叶先生,将来若想寻觅你妹妹的芳踪,还是不要找上我了。否则,也只是浪费了你的时间而已。”
叶栖墨一双黑眸微微闪烁,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番话。蓦地轻笑,叶栖墨起掌轻拍了两下,以示赞赏,“莫小姐不愧是学软件工程的,那if、else的逻辑思路活学活用、清晰得很。难怪,你即便是身兼着摄影师的工作,也能年年拿奖学金呢。”
莫安夏眉头一蹙,“你调查我!”
叶栖墨笑得清浅,“谈不上专门调查你,只是最近几次、关于穆追风的调查报告中,都有提到你。所以,抱着好奇心,在下才斗胆邀请莫小姐前来闲聊几句,仅此而已。”
莫安夏眉头渐松,起手看了看腕表,提醒道,“叶先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经4点半了,你该放我下车了。”
叶栖墨轻笑一声,“能否恳请莫小姐下车后不要向穆追风提及今日之事?”
莫安夏思量一番,点点头。叶栖墨转身从车内的小冰箱内拿出一份类似蛋糕盒的纸盒,递给莫安夏。莫安夏不解地看着他,没有接。叶栖墨依旧伸着手,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在下的院落里种植了一片玫瑰花,每年花开时节,都会做上很多玫瑰花酿。这是自家厨子用花酿做的鲜花饼,美容养颜,还请莫小姐放心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莫安夏隐隐约约,真的从那纸盒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思忖了一秒,莫安夏便伸手接过了纸盒,凑近一闻,玫瑰的清香愈发明显。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自家的院落种一片玫瑰花,还让厨子做花酿,做玫瑰花饼……忍不住地,莫安夏再次扭头看向叶栖墨。这个男人,身着一件清雅的长袍,却留着及腰的深咖色长发,这个组合,真的很奇怪。微微犹豫了片刻,莫安夏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叶先生,就你这身装扮而言,黑发不是更适合么?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长发染成深咖色呢?”
既然染成了深咖色,又为什么要穿这一声清雅的长袍呢?不觉得极其不搭么?叶栖墨闻之微微一愣,复又凤眸一闪,一身的清雅顷刻间便染上了几分邪魅,“莫小姐有所不知,我自出生,发色便是深咖色的呢。”
莫安夏小嘴微张,透出些许的讶然。她是有听说过,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天生有着一头深咖色的秀发,那是遗传基因的关系。只是,那都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叶栖墨这一头深咖色的直长发,还那么发质柔顺,莫安夏还真是在心底小小的钦羡了一把。看着叶栖墨这一身的整体造型,莫安夏真心觉得此人投错胎了。他这幅模样,若是生在古代,再换个性别,就该是位倾城的佳人了。那么一想,莫安夏忽又觉得,穆追风相比叶栖墨,还是挺man的。虽然此前,莫安夏一直觉得穆追风生了一张比女人都妖孽的脸,但穆追风毕竟是一头短发、一身西装、一双冷眸、一张冷脸,怎么看,都不会让人怀疑他是个男人。但叶栖墨不同,他一身青色长袍,一头及腰长发,再加上那双邪魅的凤眼,波光流转之间,时而带着着轻盈浅笑,时而漾着勾魂邪气,就跟个古代女子一般顾盼生辉、魅眼如丝。下意识地,莫安夏将叶栖墨和穆追风归在了一类……是个玻璃,是弯的。轻叹一声,莫安夏很快又在心底暗叹着,老天爷啊,你已经让一个冷魅的穆追风勾走了俊眉星目的祁星扬,现在,又是要让这个邪魅的叶栖墨,勾走哪个优秀的男人?这要是再多来几个此般俊美的男人,又都是搞基的,那还让不让她们女人嫁人啊!叶栖墨盯着莫安夏几度变幻的小脸,从开始的讶然、钦羡,再到惋惜、怅然,紧接着是无奈、不甘,就像一个抽奖的圆盘,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心怀惊喜。眼前的女人确实不漂亮,顶多只算得上清秀,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这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