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在被大哥赶出宅子,并警告他不许再接近莫小白时,他故意与大哥唱反调,经常跑过去,看到他们两个默契地不欢迎他的脸,会觉得很快意,心中暗暗发笑。单是惹大哥和那个女人生气,就很有趣啊。可是渐渐的,他不敢再去那个地方,更不敢见到她。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他不想要和大哥喜欢同一个女人,玩笑可以,不能动真格的。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兴趣在逐渐变质。他把大哥房间里出自莫小白手臂的几幅画作给偷了回去,他没有告诉他们,在看到这几幅画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曾梦想中的家。家里就应该是这样的,有着可爱的小宠物,温馨又诙谐,温暖得会让人忍不住想掉泪。这件事被大哥知道了,狠狠训了他一顿。他做出一副嘻哈玩笑的样子,成功地瞒过了大哥的眼睛。但心底里,却寂然无声,一点都笑不出来。他深切地感觉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越陷越深,在他还能将自己抽身出来的时候,离他们远一点,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回到家里后,将莫小白所有的碟片全都装进了纸盒里,并且重重封了起来。并且将节目调到体育频道,杜绝着一切看到莫小白的机会。然而越是不想去注意,她就越是无所不在。一抬头,莫小白的音容笑貌便出现在他头顶,回荡在他的脑海。人重重地跌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就能听到莫小白趴在他的床上,用她优美的嗓音,轻轻地唤着她。扔掉被子,莫小白又不见了。起床去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便又看到了在镜子中浮现着莫小白笑容满面的样子。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情场老手、信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居然有一日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如此热切地迷恋着一位女人。他开始频繁出入各大夜店,过回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搂着漂亮妖娆的美人,吻着她们诱人的红唇,心想着这样才对,这才是他薛旌宇。薛旌宇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食色无味,放弃这一大片美好的森林。就在他忘情的吻向怀里的女人时,眼睛一花,居然把怀里的人看成了莫小白。那一瞬间,他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攫住了一般,狠狠地吻住那张红唇,与之厮磨,想要将她吞噬进自己的身体。然而张开眼睛,扒在他身上,忘情拥吻的女人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薛旌宇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失礼的一次行为,至少对于美人们是最没有风度的一次,他狠狠推开了那个女人,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夜店。他想,他真的是疯了。他竟然很想要吻嫂子,想把她从大哥的身边抢过来。后来他又想,他之所以这么喜欢嫂子,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尝过嫂子的味道。男人都是一群贱骨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哪怕那东西本身难以下咽,在没有得到之初,心就跟痒痒挠似的,无法安定。可只要得到了,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乖乖做着所有你想要做的事情。那么很快的,你就会玩腻她了,那个时候,这种心情,再也不复存在了。大哥不能没有她,他不会和大哥抢她。但,一度拥有她没有关系吧?只要让他体会过,他就会忘了她,再也不会去打扰他和大哥了。他自私的想着,浑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会有多么的恶心。因为,他早已经疯了。人一旦发疯的想得到某件东西时,就会变得很可怕,甚至不想去考虑这样做是对是错。薛旌宇不得不承认,他对莫小白,有着来自骨子里的渴望。尤其在看到她那些画的时候,笨拙的如同涂鸦一般的画作,却重重敲击了这样一位花花公子的心。肖宅那边,每日都过得不错。偶尔几次在外面看到大哥,看他的心情都不错,脸上也比以前更加温和。有一次,他和大哥到外面去喝茶,嫂子打电话过来。电话中嫂子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大哥嘴上虽然在教训她,并且列出了一大段条条框框的规则,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极淡,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他想,那就是许多小女生所提到的,宠溺的感觉。那一刻,薛旌宇油然生出一种危机感。他喜欢的大哥,从小就敬爱的大哥,不是他的了,属于一个女人;他另眼相看的女人,很想一亲芳泽甚至让他产生想要有个家的女人,是他敬爱的大哥的。他们俩组成了一个家,而他却站在这个家的门外,永远都进不去。从来不知道孤独为何物的薛旌宇,感慨着自己是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哥哥不喜、嫂子不爱的,让他一个人在这城市怎么过?大哥听到他的感慨,盯着他看了许久。就在他以为,他的心思被大哥看穿并生出三分紧张两分期待时,大哥淡淡地开口。“明天晚上,准你过去吃饭。”
“为什么?”
我问。“明天你嫂子亲自下厨,看你可怜,让你蹭饭。”
若是以前,薛旌宇肯定高兴得连连点头,感慨一番大哥终于知道要爱护自己的小弟了。可是这会儿,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能愣在那里。嫂子做饭,他也想啊,想有一个女人为他烧饭,每日等着他回家。他最怕被女人束缚牵绊,可这个女人,若是换成嫂子,他一定不会介意。薛旌宇在心里这么想。只要换成嫂子,再不敢尝试的事,都变得倍感期待起来。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这样的感受?他早该明白的,却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你怎么了,不想去?”
肖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他。薛旌宇清楚地发觉,大哥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就在他即将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时候,薛旌宇笑着摆摆手。“才不要嘞,我虽然喜欢嫂子,也想见嫂子,可嫂子做的饭,没有麻婶的好吃。”
肖律眼中那抹奇异的光芒慢慢退了下去,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嘴上说着喜欢,这样的话根本不能相信,这就是油腔滑调的薛旌宇啊。他这样说,就说明是他想多了。薛旌宇苦笑,又一次成功地瞒了过去。那么聪明的大哥,那般聪慧的嫂子,却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必是在他们的心里,从来不认为风流如薛旌宇,也会这样喜欢一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