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这么惊讶吗？”

肖律无奈地摇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了。”

喜欢这种话，一旦说出口了，并未觉得有多么难为情。以肖律的脾气，原本觉得自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他不但说了，还一连说了两次。是因为今夜的莫小白，让他觉得难安和心痛？还是因为，他骨子里已经把莫小白看成至关重要的人，一点都不介意在她面前说什么？肖律自认还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只是这样的他，在莫小白的眼里，完全还不及格。他一定会查清楚，莫小白嘴里那个唯一能让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到底是谁？在那个幸福的家里，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不，我以为你会生气。”

莫小白呆萌呆萌的，之前的冷漠高傲全然消失不见，她又回复成先前那个莫小白。“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有双重人格。”

前一刻还是犀利高冷、霸气侧漏，即便身处凌天集团的他，也觉得莫小白气势难当，几次被她话语所摄。一转眼的工夫，又仿佛之前的事全部都忘了，人也呆呆的，傻得可爱。莫小白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方才不是说得挺坚定的麽，为何要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温泉会议，一提到这几个字眼，你完全都炸毛了，平日的冷静全然消失不见。”

害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因为我一个最重要的亲人，在温泉会馆里撞见了口口声声爱着她的丈夫，在抱着其她的女人亲热。你能想象麽，平日温和谦逊的老好人，那副淫荡恶心的样子。”

莫小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响在夜风里，恍如响在肖律的心上。肖律瞪大了眼，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莫小白没有说的是，自那日后，她所有的生活全部都改变了。曾经对她那么好的两个亲人，在给了她一个快乐的家和新生之后，也给她带来了这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噩梦。她亲眼撞见了她心中最尊敬的人，淫笑着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样子，她看着他被撞见时，先是惊慌随后就是指责、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他的妻子身上。男人的本性和丑陋，在那一刻赤果果的暴露了出来。莫小白直到很久都不能接受，那么爱着义母的义父，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而这之后，更可怕的事发生了，就更由不得她不相信了。莫小白这么没有安全感，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或许说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温泉会馆那个开端！这也就难怪，她听到肖律的提议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只是让她想起了那件往事，而是她把自己带入了其中的某个角色。不是她的义母，也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被她义父压在身下随意亵玩、并且导致别人家破人亡的女人。心就这么被揪紧了，不经大脑的话就那么对肖律吼了出来。向来很有自制力的莫小白，何时那样冲动不冷静过？肖律没有再追问下去，却也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莫小白的过去，真的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她一个人是如何走到今天的，这么些年，想必她一个人吃了许多的苦。想起莫小白那副与平日不同的一副刺猬、疯狂刺伤别人的样子，这是否真正的莫小白，毫无装饰和伪装的莫小白？莫小白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了肖律，点着烟，眼圈一圈又一圈，飘散在这个房间。他很少抽烟，只有在最需要思考和觉着烦恼的时候才会抽。加上莫小白不喜欢烟味，更是很少在她面前拿出。“我该拿你怎么办？”

黑夜中，传来一声叹息。肖律将余下的烟卷碾进了烟灰缸，抓起外套，走出了书房。莫小白看着肖律离开肖家大宅，直接出了门，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莫小白没有去问肖律做什么了，他们俩还没有到这一程度。从来只有肖律了解她的行程，而她不需要过问他的。莫小白没想着过问，肖律肯定也会觉得很麻烦，认为她管得太多。肖律回来的时候，莫小白已经扛不住先睡下了。他放轻动作，随便冲了个澡，便来到莫小白身旁躺下。搂着怀中的莫小白，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这一刻他庆幸，在经历了一天一夜之后，莫小白还在他的身旁，他还能像这样搂着她入睡。清晨，莫小白醒来的时候，发觉肖律倚在床头看她。等到她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却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醒了？”

肖律问。“嗯。”

“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

莫小白答道。“那便好。”

见他醒了，肖律也起了，他们俩人一起下楼吃早餐，然后莫小白去上班。肖律嘱咐她，晚上早点回来，不要太累。莫小白说好。两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默默继续着之前的生活。不，或许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肖律比之前对莫小白要更加温柔，也更加包容。在剧组的时候，也不再每日电话传唤，只在变天或是有其他安排的情况下，才会打电话告知她，让她注意身体。莫小白每日认真拍戏，一步一个脚印，去实践着自己的梦想。下班的时候，会关在房中看碟，或者端着茶水上去，送到肖律的书房。肖律也会朝她伸出手，莫小白配合地坐在他的腿上。但在她的腿上，莫小白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入眠。他们两个晚上还会继续纠缠在一起，每个星期，都有两天，肖律会狠狠地爱她。莫小白埋在他的胸口，低低地轻喘。其他的时间，肖律则搂着她入睡，他一晚上都可以不换姿势，但莫小白若脱离了他的怀抱，他很快便会醒来。然后将莫小白再次揽了过去，霸道又不失温柔。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两人之间也越发的默契和和谐。许多时候，肖律和莫小白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一般，让宅子里的人羡慕不已。麻婶这个精怪的老人，还会在莫小白每日晚醒之后，端着汤送入她的房里。只是不再是之前那样，每次都是枣杞乳鸽汤。而是每次都换着花样，几乎将每种汤都熬遍了。还说这是肖律特意嘱咐的，比起之前故意让她天天喝乳鸽汤，这可不可以理解为是肖大总裁又一个细腻的温柔？而肖律最大的改变，便是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多了。不只是宅子里的人，就连公司里的人都发现了，嚷嚷着她们的肖总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这样让她们怎么活？只能干看着，却又不可能吃得到，还有比这样更残忍的折磨吗？肖律自己倒没有意识到，只是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和莫小白在一起的每一天，他每一日都觉得很快乐、很美好。这样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