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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碧山庄,五六个满脸横肉的泼皮闯进大堂,占了最中间的两个位置,拍着桌子大喊起来:
“小二,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肉给大爷端上来。”到素食馆来要酒肉,摆明了是来挑事的嘛。 跑堂的伙计见势不妙,连忙回后堂去请出贾芸来。 贾芸上前,拱手赔笑道:“几位爷,还请原谅则个。咱们店是素食馆子,没有酒肉供应。”
“没有酒肉开的什么馆子?爷爷们不吃肉浑身不舒坦,你让咱们吃面筋、豆腐、豆皮?”
一个大汉一拳擂在桌子上,调料瓶子、筷子笼等“噼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有几个胆大的客人看不过去,小声嘟囔道:“在寺庙里要酒要肉的,这是对佛祖不敬,也不怕佛祖怪罪?”
“老子才不怕那些狗屁泥菩萨,更不信什么阴司报应,老子只信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自己这五脏庙舒服了,还管他什么佛祖怪罪?”
“佛祖恕罪,佛祖恕罪!”
一个食客赶紧双手合十念叨起来。
那泼皮乜斜了他一眼,“呛啷”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尺长的刀来,“嚓”地扎在桌子上,“老子今天就要在寺庙里喝酒吃肉,赶紧拿酒肉来,不然砸了你家的馆子!”这是要打起来了?大堂里的客人谁也不敢说话了,一个个顺着墙根直往外溜。 贾芸恼怒道:“几位客官,小店既开在寺庙中,自然只卖素食,几位要吃肉食,还是移步寺外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竟还敢往外赶客?”
那泼皮一挥手,招呼道,“兄弟们,给我砸!”
另几个泼皮嘿嘿笑着,撸起胳膊就要上来掀桌子。 “住手!”
一声怒吼之后,陈三源和于伯带着厨子和杂役们出来了。 厨子们一人手里一把菜刀,杂役们有拿锅铲的,有拿烧火棍的,还有拿着木柴的,个个都不空手。 只是细看之下,有几个小伙计的两腿有些打颤。 泼皮们愣住了,似是没想到,这个世道怎么了,竟连厨子都如此疯狂? 不过也就那么一刹,这些专惯打架的家伙就看出来,对面虽然人多,却大多是不会打架的,一个个纷纷从袖子里掏出刀来。 晴雯从茶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两方对峙的情景。 “你们是什么人?”
她心里也怕,却没有退回去。
这是她的馆子,她不允许任何人把它毁了。 “你就是紫竹轩的东家?”那汉子瞅她一眼,便三步并作两步向她窜过来。
晴雯一愣,这家伙干嘛一口就认定她是东家? 她还没有想清楚,那人已经到了她近前,举起刀来,泰山压顶式就向她砍下来。 晴雯“啊”地惊叫一声,连忙向旁边一闪,泼皮的刀落空了。 那泼皮举刀又要砍,一个黑影突然从晴雯身后蹿出,一把抓住刀,狠狠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黑影跟上去,一掌将那人击晕,便迅速退后隐入暗处。 快如闪电疾如风,晴雯根本未及看清那黑影的样子。 在她错愕之间,又一个身影蹿出来,直冲向对峙的双方,不由分说就跟剩下的几个无赖泼皮打了起来。 “于伯,陈伯,打!”林晴雯看到那人,顾不得再想什么,大声叫道。
“孩子们,上!”陈三源挥起菜刀就砍,“紫竹轩就是咱们的家一样,能让这帮驴崽子来逞凶?”
五十来岁的老头甚是勇猛,厨役们被他鼓动起莫大的勇气,各自挥着手里的家伙什儿上来了。 虽说不常打架,但到底是人多胆子壮,再加上起初冲过来的那个人左冲右突,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那些泼皮之间。 不过一会,几个坏蛋就被制住了。 虽然有两个伙计受了点伤,但大家押着那几个泼皮都很兴奋。 “慕南风,你疯了吗?你个书生打什么架?”
战斗停止,晴雯冲着那身影吼道。
“有谁说过,书生不能打架的?”慕南风粲然一笑,“而且我不是打得挺好的嘛。”
“好个屁好!若是受伤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晴雯没好气地道。
“晴姑娘……这是担心我吗?”慕南风凑上前,低声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可能猜到是谁?最近除了迎祥郡主,你还得罪过别人吗?”
“那倒没有,不过也不能就说是迎祥的人,”晴雯指了指地上被打晕的那个人,“他手上的那个玉扳指是不是挺值钱的?”
那扳指碧绿碧绿的,晴雯也认不出是什么玉来。 “想要吗?”
慕南风走上前去,劈手就从那泼皮手上撸下了扳指。
“等我一下。”晴雯用手帕垫着,接过扳指来,坐回柜台后。 …… 一条昏暗的小巷里,眼前的泼皮正与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说话。 “堂哥,这是一百两银票,郡主让你把紫竹轩砸个稀巴烂。再开起来,再去砸,一直砸到她开不下去为止。”
丫鬟递给泼皮一张银票,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郡主说,你若是能顺道解决了林晴雯那个贱人,她就再给你一千两银子。”
“郡主确定,那家馆子是那个叫林晴雯的?”
泼皮问道。
“郡主说了,若那馆子不是林晴雯的,慕公子岂会那么上心?呸!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丫鬟抬手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你只管去砸她的馆子,能顺道解决她最好,别的不是你该管的。”
…… “一千两银子买我的命?郡主真是破费了啊。”
林晴雯悠悠醒来,默默地咬牙发狠。
一梦说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不过眨眼间,众人以为她只是去柜台后擦了擦扳指,却不知她早已洞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姑娘,这几个泼皮怎么办?”闰生走过来问道。
“算算账,今天受伤伙计的医药费,打坏的桌椅、瓶瓶罐罐,还有刚才未付钱便跑了的客人的账,都得算在他们头上。也不用算了,把他们身上都掏光了吧。”五六个泼皮被压在地上,身上的银子、值点钱的物件都被掏得精光。 贾芸托着盘子过来,悄声笑道:“姑娘,这些大概值二百两银子,足够咱今儿的损失。那几个身上也被搜刮干净了,是放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