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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京师女首富 > 第八章 失仪

第八章 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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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酣眠,兴许昨天太劳累,一夜无梦,待到陆离睡醒已经日晒三竿。今日新妇过门要给老夫人敬茶的,她怎么能晚起呢?霍少庭居然也没叫醒她,这下可惨了,虽然她对这桩婚事并不重视,可会让外人对陆家的家风说闲话。“醒了?”

霍少庭已梳洗完毕,身着白色常服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刚刚陆离从迷糊到惊醒到慌张的全过程都尽收他眼底。“你怎么不叫醒我?这下好了,给老夫人的印象肯定差透了。”

陆离懊恼地穿着衣裳,内心恨不得做个纸扎找人,上面写着霍少庭的生辰八字,在心里扎他一万次。“祖母不会的,毕竟昨日刚成亲,初经人事劳累了些,她可以理解的。”

霍少庭将茶杯放回檀木桌上,走过来在陆离身边坐下。“你别瞎说话毁我名誉,你我并未……”她说不下去了,本还羞恼无意间抬头看到他强忍住笑的模样,便觉知她上当了,他故意逗她的。“我在院子里等你,快点洗漱,再磨蹭,祖母怕是真的要怪罪了。”

霍少庭站起身走向庭院,他发现逗弄她竟然这般有趣,实心眼的丫头太容易上当。“殿下,我好了,可以走了。”

陆离从没事有也出来,小脸闷闷不乐,特别在看到霍少庭心情大好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他明明早就醒了,明明知道今日要拜见老夫人,却不提醒她,明摆着看她出丑。昨日他讲的那番话带来的暖意荡然无存。“手这么冷,稍后问安回来跟秀姑说声,给你备个好点的手炉。”

霍少庭牵起她的手,她手指瘦削纤细,不过他掌心大小,兴许体寒,每次他碰触她的手指都很冰冷。“谢殿下。”

陆离恭恭敬敬地应着,不管以后如何,她已嫁给他,夫为妻纲,即便她心中不满,可这里是南庭王府,若她对他不敬,别人耻笑的是陆家,她此生她定不让爹娘再因自己蒙羞。“没外人在,唤我少庭即可,不必这么生疏。”

霍少庭声音很温柔,他并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可偏偏每次他那低低的嗓音柔声讲话时,总让人心旌摇曳。“陆离不敢。”

刚刚她在他眼中居然看到了片片情谊,心不禁为之一颤,忙低垂下头。“阿离,不必害羞,夫妻间本该相敬如宾,我唤你阿离,你唤我少庭,礼尚往来,刚刚好。”

陆离从不知霍少庭这么会讲大道理,毕竟前世她想与他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天都不能,他对自己向来惜字如金。而此时听他一套套的谬论,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少……庭”陆离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太别扭了,她咬了下嘴唇,前世她只这般唤过他一次,便遭他训斥,自那以后她再未这般称呼他。而现在她喊出来怪别扭的。“很好,稍后见祖母不必担心,礼数到了就行。”

霍少庭凑近陆离耳边轻声耳语,突然凑这么近,他讲话时的热气呼到她的耳垂上,惹得她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霍少庭见她娇羞的模样,心情变得异常好,牵着她走进大堂。此时祖母已坐至正位,大伯、二叔、三叔一家都已坐定。见此阵仗,陆离一下子慌了神,前世因霍少庭有事早早回军营这晨醒便省了。“孙媳陆离拜见祖母棉,孙媳来迟还请祖母责罚。”

陆离向祖母行了一礼,整个大堂的人都盯着她,她秉着一口气,不敢呼出。“祖母,阿离乖巧,都怪孙儿不知遏制,误了时辰,祖母要罚便罚孙而吧。”

陆离吃惊地看着霍少庭,他居然可以这般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紧接着,管事的姑姑将一块白绫送至祖母面前,陆离脸刷得就红了,霍少庭居然这都想到了,可这血……她看向他缩在衣袖里的手。他竟也能这般护着她,他在履行对她的承诺。“好啦,你们新婚燕尔,见你们夫妻二人这般恩爱,我老太婆也替你们高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罚不罚的,都起来吧。”

祖母是明白人,孙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明摆着护着这丫头,她老太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了这份情。“祖母请用茶。”

陆离端着茶杯举过额头,祖母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将茶碗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陆离起身,不知怎的,似谁踩了她衣裙,一不留神栽倒在地。“表嫂怎么敬茶还行上跪拜大礼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陆离抬头看向说话的姑娘,霍少庭的表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看她眼中得意的神情,刚刚八成是她干的好事。“阿离心知夫君自小便没了双亲,祖母定费了不少心,阿离感激祖母送给我这么好的夫君。”

说到这儿,陆离为垂直头,唇角含笑,脸色微红,看上去十分娇羞。“只要你们小两口恩爱和谐,我老太婆便放心了。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这么瘦得好生调养调养,这样才好助少庭绵延后代。”

祖母这席话一出,陆离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僵硬了。“祖母,阿离脸皮薄,您就不要再取笑她了。”

幸亏霍少庭出声解围,陆离站起身,走到霍少庭旁边的位子坐下。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在场的人,得出定论,这南庭王府可不似陆家,家大业大自然关系利益错综复杂,今后她可得小心应对。新妇入门礼草草结束,陆离随霍少庭回别院一路上都闷闷不乐,表面看这南庭王府一片和谐,可她却感觉这几位叔父各个心怀鬼胎。“有心事?”

霍少庭看陆离表情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时不时还叹气。“我能有什么心事,王爷平日与几位叔父走动频繁吗?”

陆离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一边喏喏地问。“我常年征战在外,去年刚回京师,今日晨礼不可避免,以后就不用了。在王府你是当家主母,没人能管你。”

她不过刚年满十五,难以应付复杂的妯娌关系,他可以理解,况且今日他在还可以帮她应付,若以后他忙于军中事务,不能时时护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离欲言又止,她没办法将前世的事说与他听。他的几个叔父与皇子关系匪浅,前世她不知这几人是他叔父,她记得当年军中吃紧,他屡次急报请圣上尽快发放军饷,圣上将此事交由三皇子处理,当时粮草押运官就是他的二叔,后来听说粮草押运的途中遇到山匪,边关战事告急,陆离没办法眼看着霍少庭在前线挨饿受冻,她典当掉了首饰金银,舍脸求父亲帮忙,父亲当时怕是求了陆家出手,筹到军饷送往前线。当时便觉是有蹊跷,连续两次送往前线的粮草怎么都突遇山匪,为何在山匪手中他二叔可以全身而退,看来这事并不简单。“好了,都近晌午了,你不饿吗?”

既然她不愿说,自然有不想说的理由,没必要刨根问底深究。“早上就没吃,能不饿嘛!”

刚刚心里有事没想到温饱问题,经他这么一提醒,立马感觉肚子里都传来咕咕的叫声。“那还磨蹭什么,南庭王府向来都是准时开饭,过时不候。”

霍少庭好心提醒,她刚嫁进来不熟悉南庭王府的规矩,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军营里,很少回王府用餐,可她今后要呆在王府,错过饭点就只能挨饿了。“你怎么不早说?”

陆离一听忙加快脚步,她和他八字不合,在一块就每一件事顺的,现在连吃个饭都这么费劲儿。“另外你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小厨房讲。”

两人刚回房就赶上吃开饭,陆离看了眼,南庭王府的伙食还真不错,一个午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陆离操起筷子就像加快红烧肉,这红烧肉看着就挺好吃,红彤彤油亮亮。“先洗手!”

霍少庭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陆离撇撇嘴放下筷子。她怎么感觉他管自己跟管孩子一样。“王爷,我已经成年了,你怎么总训我跟训小孩儿一样?”

陆离内心很不满,上辈子最起码她活到二十二岁,虽然此世她刚刚十五岁,可身体里却住着一个二十岁的灵魂。“刚刚才跟你说过,怎么就忘了,应该唤我什么?”

霍少庭板了板脸色,这招对她最有用了,他一板脸她定乖乖听话。“少——庭。”

这一招绝对奏效,陆离磕磕绊绊地唤出来,别扭,别扭死了!她心里就像堵着快棉花,软绵绵的可就是不散。“你不是说过吗?我长你九岁,你都可以叫我叔叔了,我管你自然像长辈管孩子了。”

霍少庭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陆离碗里。“你见过叔叔娶侄女的嘛,你虽然老了些,我都没嫌弃你,礼尚往来你也不能把我当小孩管。”

陆离夹起碗中的红烧肉放入口中,这肉做得真棒Q弹爽滑入口即化,她刚想去夹第二块,便看到碗里多了好几块。“喜欢吃红烧肉?”

霍少庭将红烧肉的盘子换到陆离的面前,他的动作那么流畅自然,在陆离的记忆中,霍少庭不爱吃猪肉,他一直吃得都比较清淡,荤菜估计也就喜欢吃鱼。“你要不要尝尝,这红烧肉做的真好吃,肥而不腻。”

陆离晃动这筷子,整块红烧肉都显示着诱人的光泽,经她这一晃,整块肉都抖了抖,让人看上去忍不住食指大动。霍少庭凑上前,一口吃下她筷头上的肉,认同地点点头,“的确味道不错,你还爱吃什么?”

这一系列动作都这么顺利成章,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眼前的菜,可陆离却愣在那儿忘了动作,她最讨厌他这样,搅乱一池春水之后挥挥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陆离有些气恼,闷着头连着往嘴里塞了好几块肉,她把这肉当成霍少庭恶狠狠地咀嚼着。“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

霍少庭看她的脸气鼓鼓的,不知这丫头又哪里开始犯别扭怄气。他看到她唇角粘的油渍,掏出随身的帕子伸手帮她轻轻地擦拭干净。陆离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霍少庭的动作,这还是她认识的霍少庭吗?她记忆中的他一直都是冷冷酷酷的,从没有这种温柔暧昧的动作。“吃饱了?”

陆离摇了摇头,之后闷头吃眼前的饭。定是自作多情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只不过是有洁癖,见不得她吃得满嘴都是,这才勉为其难出手的,她在心里一直疯狂暗示着,想尽一切办法去压制住心中的异样。“我吃好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有一会儿吃完后我们得去置办回门礼,你吃好了来书房找我。”

霍少庭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陆离没抬头看他继续闷头吃饭,他这些温柔的举动都是她上辈子一个个无奈而绝望的梦,现如今他真的这般温柔待她,她却退却了,这只不过是他近来无事的心血来潮,等过几日归于平静就不会了,她拼命地劝说自己。那种苦,她不想再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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