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大家都不会当回事了。倒是这个祖宗墓前立誓,有点让人出乎意料。史可法出列:“陛下,这个立誓言该如何立?”
“就如我今日在码头上所说。不收复北土,剿灭李贼,消灭鞑虏,我朱由检便死无葬身之地。”
朱由检说道。朱由检想的很清楚,现在民心、官心都不可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自己摆正态度,让天下人明白自己的决心,然后才好去办其他的事情。“此事无需多讨论,谁笔杆子好,就将罪已诏和立誓书写出来吧。”
朱由检说道。众臣心中颇为感叹,还是之前这般刚愎自用,连下罪已诏和立誓言都这么独断,是独夫民贼这个味道了。“陛下,此事就交给吏部尚书来做吧。”
史可法提议说道。张慎言出现领命,朱由检问道:“为什么交给吏部尚书来写?”
憋了许久,张慎言还是如实说道:“陛下,臣在崇祯十年写过一次。”
朱由检恍然:“那就交给吏部尚书吧,那立誓书也一便写了。”
像是布置作业一般,将这件事搞定。这在旁人看来是接地气,不过现在实在这奉天殿上,实在是太过于轻佻、随意,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左都御史李沾出列道:“祭奠祖宗陵寝和罪已诏之事,俱是事关国体,陛下为何如此轻佻、简单的就安排了。”
朱由检疑惑问道:“还要怎么安排?礼部不是应该操心这些事情吗?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沾一张脸憋的通红,好歹自己也是都察院主官,堂堂正二品官员,陛下居然不认识自己,这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李沾羞愤至极。朱由检是真的不记得了,燕子矶码头搞自我介绍的那些大臣们,全都是带着乌纱帽穿着大红袍子,朱由检怎么可能一下子记全。“陛下,臣左都御史李沾。”
李沾咬牙说道。“李卿,你不要生气。朕忘了许多事,在码头上也一时无法记住这么多人。朕在此便向你道歉了。”
朱由检见这李沾老头都气的发抖了,赶紧安抚了几句,别给这老头直接气死在这奉天殿了。李沾慌忙行礼说不敢。老头这才气消了许多。“我知道李卿的意思,是想说我说话轻佻,过于随意是吧?”
朱由检问道。李沾说道:“陛下口含天宪,应以谨言慎行,言语之间还是不宜如此随意的。”
朱由检站起来直接说道:“朕当了十七年的皇帝了,十七年来一直告诫自己是皇帝,应该谨言慎行,结果自然是朕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不称职,败坏了大明江山。其实朕是不适合当皇帝的,这一点朕亦深知,诸位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自京城逃出,朕痛定思痛,决心从头来过,摒弃过去的恶习性,今日你们所见到的朕,才是这个真实的朕。”
“朕说话确实是不像个皇帝了,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也没有了那动不动发怒的脾气。”
“但你们觉得是之前的那个朕好,还是现在这个说话接地气,不讲废话的朕好?”
“史爱卿你来说说。”
朱由检点名了。史可法出列说道:“陛下,不管如何陛下都是我们的陛下。”
“以后朝堂上不要这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了。朕今日便再宣布一个事情,以后在不管是朝堂上禀事,还是给我上的奏章,都给我言简意赅,直接说事便可,少说空话废话,少歌功颂德,有事说事,直来直去即可。”
朱由检说道。诸臣领命。“我这样说话,不跟你们拽文,你们暂时受不了,以后会习惯的。”
“行了,你们有事说事,没事就散了。”
朱由检说道。众人实在是别扭至极,受不了如此淡白如同扯家常一般的朝堂,但却是又无可奈何,群臣只好强忍着恶心,祈求接下来能习惯。朱由检也没办法,自己习惯了说大白话文,让自己这个时候之乎者也,说着讨论什么高深的国家政策,说一些玄乎的话,根本说不来。他就只有这个说话水平,一个现代青年当过几年兵,回来上班是8小时都基本上坐在办公位上做表格,交谈都很少,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和古人的说话方式、思维一样。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学会这些文官们说话,那自己就把他们带歪呗。大家一起说大白话,多简单的啊。群臣默不作声,似乎又犹犹豫豫,朱由检再道:“不要故作姿态,有任何事情就说。”
到底还是史可法有点担当,他贵为南京文臣之首,再次站出来说道:“陛下,南京各个官署衙门与京城无异,诸事皆有规章制度,六部五寺都察院等官署机构皆可正常运转,即日起便可处理各类政务,但南京并无内阁,臣请陛下开内阁,以维持朝政运转。”
朱由检闻言沉思了一下,这内阁大学士,便是首辅,差不多就相当于是丞相了,只是大明朝的内阁定员一到七人不等,分为首辅、次辅。内阁权力也极大,力压六部,首辅是当之无愧的丞相。“史爱卿可有人选推荐?”
朱由检问道。“陛下,此乃国家大事,当召六部五寺等官员一起商议。”
史可法提议说道。朱由检道:“那便按照史爱卿说的吧,一起商量商量吧。”
再怎么不知道当皇帝,朱由检也晓得当着文武百官的们说讨论内阁的事情还是不妥的,这事还得召集那些一品、二品的官员们,进行一个闭门会议来商定。“朝廷百废俱兴,诸官署衙门,应当立即运转起来,以恢复朝政,稳定江南民心、军心,在内阁没有搭建起来前,六部尚书,务必要主持好各部工作。”
朱由检说道。自己确实还真不是处理内政的料子,赶紧把内阁选出来,自己来主持大致方略,然后死抓军队就行了。理政的事情还是交给内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