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可它并不慌张。“怎么把米糊带来了?”
林慕森伸出手,将她怀里的米糊一把给抱了起来,掂量了一下这不下十一斤的体重:“有必要减肥了,再胖下去,就成小胖妞了。”
“这个体重正好的呢。”
夏溪汉从车里出来。“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逗了逗怀里的米糊,将它温柔的放在地上,林慕森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心不在焉的夏溪汉。她有心事。他的心里很清楚,但他并不打算点破。中式饭馆,米糊被赏了几块骨头,就叼着骨头趴在地上啃得香。吃过了午饭坐在椅子上的林慕森看着正坐在他对面的夏溪汉,抽过一张纸巾走了过去,在她困惑的眼眸下细心替她擦了擦嘴角。“是来了亲戚,身体不舒服?”
他温和问。“有点。”
夏溪汉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大对,也不彻底否认,拿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继续的擦了擦,淡淡道:“我想去我爸妈的墓看看,可以吗?”
“今天是正月初一,依照道理是不应该去祭拜死者的,你要是去的话,我安排一下。”
“我要去。”
上午还是晴朗天,下雨就有毛毛雨。夏溪汉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林慕森将一把伞撑在她头上,将大半的面积倾向她,任由毛毛雨打湿他半露在外的西装外套。手里捧着白色的菊花,看着墓碑上自己父母合照,夏溪汉将手中的菊花放下,缓缓跪了下去,止不住泪流。有一种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具体描述。这些年她情绪波动的时候,除去眼泪,内心是一片枯竭的空白。这些年一个人生活在外面,饿过冻过,没有豪门落魄后那么多纠葛的感情故事。她只有温饱问题,而那也是最现实的事情。就像此刻,她最想念的还是自己的父母。最想感恩的人,还是林慕森。夏溪汉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之后,才将自己的头发捋到耳后,缓缓又站起身。但她背对着林慕森,面朝着远处一整排的墓碑,缓缓的捏紧了自己的手心。“暮森……”她转过头,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像个可怜的小白兔。“嗯?”
林慕森应了声,微垂着头宠溺的看着她那张脸。“我们分手吧。”
她抬起那双红肿的眼,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空气,突然被凝结,没有温度没有风,什么都没有。那双一直宠溺的眼眸里的温度像是雪在消融,终于暴露了万年的寒冰。站在夏溪汉跟前的这个男人,气势陡然一变,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这里都是墓碑,她的身后是一整排雪白的墓碑,那是满满的哀伤与悲痛。而此刻他身后的那一片墓碑却像是化作了无尽的怨念,杀意滔天,带着嗜血的残酷。气势的极度反差,让夏溪汉往后退了两步,努力的眨了眨眼,想看清眼前的一切而不是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溪汉,你刚才说什么?”
林慕森开口,冷峻的五官要比平时看上去还要深刻几分。他有很好的五官,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此刻他的眼眸冰冷,笑容敛去,终于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我……”夏溪汉忍不住的又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心里生出怯意。这个样子的林慕森,无疑是吓人的。而他这样子,还有一次是出现在夏溪汉被绑架出事之后,他从头到尾也是冷着脸,手里持枪冲进了工厂,面无表情的爆头。但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他便将这个足够骇人的魔鬼给深深藏进心里头去了。就像苏豪说的,他是把所有的温柔都倾注给了这一个女人,才会如此柔情似水,就差把他也捎带的给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