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很快,害怕占据了心扉,但还有比这更让她惊慌的。米糊突然舍下玩具,奔奔跳跳的跑向门口。夏溪汉将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开门走进来的男人,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夏溪汉别过头去,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说道。什么都没说,林慕森大步走向站在那边有一些慌乱神情的夏溪汉。两个人有身高差,就算夏溪汉穿上高跟鞋,还要昂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儿。冷峻的五官,淡漠的气息,此刻他穿着白色衬衫就站在她的面前,却恰好的将她整个包裹在他身躯带来的阴影之中。她有一些冷,想要避开一些他的阴影靠近阳光,但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愣是动不了。什么都没说,但那双锐利的眸子却像是将她上上下下都给解剖了一边。夏溪汉动了动唇角,被他压抑的气势顶的说不出什么话。“溪汉。”
他抬起手,轻轻撩起她耳边的秀发,在大拇指跟食指指尖摩挲。目光深沉,在她普通的五官上一一掠过,启唇便是低沉沙哑的嗓音:“我待你如何?”
这个问题,问出来显然是多余的。谁不知道他对她的好?扪心自问她怎么也说不出他的不周到。点点头,夏溪汉抬头,视线停留在他明显的锁骨上。上面有一个淡淡的红痕,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还是前些天两个人欢爱的时候留下来的。她的内心也是一个狂野奔放的人,尤其面对着林慕森时,在身高上虽然占据不了什么优势,可在某些时候,她的占有欲一点儿也不比他小。“你对我很好啊,谁都知道。”
夏溪汉盯着他的锁骨,眼神略有一些炙热。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对着阳光,阳光透过他白色衬衫,有一丝丝显现出了他衬衫里头矫健的身材。他有锻炼的习惯,身材简直没得说。她非常喜欢两个人贴得很近时,双手抱着他的胳膊,非常有安全感。她眼眸的炙热他自然感觉的出来,心里头的阴暗没有被驱散,反倒因为见到了她的笑颜而蠢蠢欲动。脚边的米糊还在欢快的挑来挑去,活泼异常,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出两个主人之间的异样。但见两个主人都不搭理自己,绕了一会儿跑到一边捡起刚才玩到一半球球。“嗯,我对你好,你觉得你对我怎么样?”
他逼近了一步,只需要一拳的距离就可以让她贴着他。今天的他反常,若是以往两个人多半是在小院或者客厅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林慕森愤怒,那种愤怒被压抑,就像是即将在海平面上要挂起的滔天巨浪。此刻的风平浪静,不过是为暴风雨做着铺垫罢了。朴素的五官,因穿着干净方显淡雅气质。夏溪汉站立着,努力让自己不倾倒也不让自己的气势率先就输了。昂着头,抿着唇,因眼底有几分倨傲而倔强。“我觉得我对你,很正常。”
不贪图富贵,也没想着借助他上位爬到什么高度,夏溪汉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他的身边,一直非常的普通也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她抬头直视着他那双眼眸,没有畏惧:“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没有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也很安静的活着,甚至于有一些小心翼翼。”
“你今天很反常,你想跟我说什么?”
两个人都跨越在一条线上,只要有一方戳破,那么事实的真相就会被揭开。松开她耳边的秀发,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林慕森垂下头像是率先认输低头的人。面对着夏溪汉他似乎总是不知道如何狠心如何愤怒,可现在的他真的很痛,而这种痛来自心底的深处。“你是不是有过我的孩子?”
一句话落下,空气凝结。整个世界的阳光都不再温暖,不远处欢快的米糊身影都变得远去。夏溪汉不见慌乱,干净的眸子依旧望着他的脸,微启着的唇在轻轻颤抖。知道他可能猜到了是一回事,他嘴里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个话起了,那么接下来该如何承接呢?“我知道你去了小店买了验孕棒……我后面还不敢查,我想听听你给我解释。”
低沉的嗓音带着颤抖,林慕森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心有汗。他也很紧张,紧张的同时眼底的痛楚在不断被放大。深知对方习性的两个人都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偏偏还强撑着想听听最后对方的解释。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将他大手一点点拿开自己的脸颊,夏溪汉嘴角抿出一丝苦笑:“嗯……”隐瞒不住倒不如不隐瞒,总比好几个夜晚做恶梦惊醒过来吓得一身冷汗的好。“我这些天都没有睡好,梦里都梦见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垂下头,秀发遮掩住她的脸颊,夏溪汉轻轻磕上眼,话语轻柔了几分。身形微晃,林慕森想到了自己办公室内暴戾的一面,双手紧握:“为什么?”
“为什么……”反复咬着这几个字,夏溪汉嘴角勾出一丝丝笑意,嘲讽:“为什么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是你我的孩子,为我生孩子,让你很痛苦?”
林慕森紧握的双拳,握紧再松开,松开再继续的握紧。如若不是这些年的涵养以及面对着的人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摧毁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是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夏溪汉紧闭着唇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向他:“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一定要把我捆绑在你的身边?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我承认我欠你很多,但是在爱情之中,我同样是自由的,所以我有自己的选择权力。”
林慕森一怔,被她的想法惊得一下子没了脾性。他深受西方的影响,在很多观点上是要与许多人有所不同。但是他没想到,眼前的夏溪汉竟然会是有着思考不逊于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