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这一日。 紫禁城里,延禧宫主位玉妃发动了。 原本的预产期是五月里,如今提前了十几日,倒是也不算太早。 延禧宫里,彻夜灯火通明,到了次日午时将近的时候,玉妃终于生下了康熙爷的二十阿哥。 一时间,整个延禧宫里都是欢喜无比。 万岁爷可是有话在前的,只要玉妃娘娘诞下皇子,就晋位贵妃。 如今可不是就诞下了么? 娘娘到底是有福气的人呢。 几日后的四月二十二,康熙爷就得知了玉妃诞下皇子的消息。 当时就大笑着下了旨意:“玉妃晋位为玉贵妃,二十阿哥封贝勒!”
臣子们忙恭喜了康熙爷,几个皇子却是面面相觑,有些……微妙。 不说别的,就说除了太子爷,四爷和五爷,其余皇子们……可还是光头阿哥呢,这一个出生几日的奶娃娃,一跃压在他们头上了。 这…… 太子爷这里,因这件事,更是坚定了念头。 皇阿玛对玉妃……哦不,是玉贵妃和二十阿哥未必就那么喜欢。 他难道不知玉贵妃出身低贱? 何况一个还不知是不是长得大的孩子。 无非就是给他施压,给臣子施压罢了。 太子爷心里冷笑不已,罢了,既然皇阿玛这般不喜,那他走了便也罢了。 几乎可以说,这件事,叫太子将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尽数抛弃了。 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扬州很美,可是叶枣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开怀。 因为……下雨。 天天都在下雨,虽然雨中赏花也很美,可下雨下的多,四爷就不许她出门了。 闹也不成,四爷只是看着书,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膳房做的点心很好,你叫他们做些新鲜的吃?”
叶枣气呼呼的丢帕子:“爷瞧着我是不是就爱吃啊?”
四爷也不接话,只是轻飘飘的看她。 那眼神,俨然就是一句话:难道你不是? 叶枣完败。 “为什么这里下雨还是热?”
叶枣无聊的很,趴在榻上撑着下巴看着外头的雨。 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的。 “江南地界,便是如此。”
四爷放下书,走过去:“过些时候去了苏州杭州,就不下雨了,你再出去。”
“好。”
叶枣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四爷要抱她,被她推开:“热的。”
“过来。”
四爷黑脸,这都躲着还得了? 叶枣撇嘴,只好被四爷抱宠物似得抱在怀里:“爷粘人。”
四爷失笑,他倒是成了粘人的了? 好吧,和她在一处的时候……抱着她很不错。四爷很是不心虚的想着。 “爷,你说玉贵妃是不是很有本事啊,说生儿子就生儿子,我都怀不上。”
叶枣戳四爷的胸口。 “跟她比什么?也不比对个好人。”
四爷皱眉。 叶枣歪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四爷,爷,您暴露了…… “什么眼神。”
四爷被她看得毛毛的。 “探求真相的眼神。”
叶枣眨眼。 四爷虽然不太知道她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大概意思是知道的:“说怪话。”
“你出身不差,不要跟那种人比。”
四爷淡淡的。 “这个我大概了解,可是……玉贵妃,是贵妃哪,贵妃哎……”叶枣故意夸赞。 “好了,不必说她。你也不必担心,孩子总会有的。”
她身子又无事。 至于玉贵妃,只叫四爷觉得恶心。 皇阿玛真是生冷不忌的很! 叶枣就吃吃的笑,她算是知道,四爷对这个玉贵妃到底多看不上了。 啧。 “主子爷?”
苏培盛在外叫了一声。 “何事?进来回话。”
四爷淡淡的,却不肯松手。 叶枣挣扎了一下之后,四爷道:“有屏风。”
果然,苏培盛进来就站在屏风外头,也不敢往里头瞅:“回主子爷的话,耿格格病了。”
“病了就请太医过来瞧瞧,什么病?”
四爷皱眉。 “回爷的话,是有些发烧了,着凉了。”
苏培盛应道。 他已经叫人去看过了,就怕是装病惹得主子爷不高兴了。 “请太医,叫膳房好生伺候着。”
四爷想了想:“一会爷去瞧瞧。”
“哎,那奴才叫人请太医去。”
苏培盛应道。 心说,耿格格到底不是云秀格格之流,四爷虽说不喜欢,可也还是给面子的。 过了一会,太医来看过,开了药之后。四爷也去了芭蕉园。 叶枣跟着,只当是探病了。 耿氏确实是病了,倒是不算严重,只是人也有些烧。 见了四爷忙起身:“奴才劳烦爷来探望,实在是有罪。”
“病了就养着,没有什么罪不罪的,这几日天气反复,你病了也是有的。”
四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又叫叶枣也坐。 叶枣先给耿格格福身,然后才坐下:“这天气,早晚凉,中午下着雨还热,着实是不太好。”
“是啊,妹妹可小心,注意些,我也算是给你提醒了。”
耿氏一笑。 “格格不要说这个话,好好养着,几日就好了。过几日咱们去苏州天气就好了。”
耿氏笑着应了。 四爷坐了一刻钟,就带着叶枣回去了。 回去,叶枣就叫人端来两碗姜汤两个人喝了。 等御驾起程往苏州和江宁府去的时候,耿氏虽然没好全,也差不多了,不耽误上路。 倒是临走的前一日,发生了一件事。 四爷来双娇园歇息,还没有进屋,就被一个丫头撞上来。 好在苏培盛手快,那丫头撞进了苏培盛怀里。 “哎哟哎哟!奴才就是个太监,姑娘您是要投怀送抱啊?”
苏培盛夸张的叫道。 四爷都要被逗笑了。 阿圆和琥珀一脚前一脚后的出来,脸色都变了。 “奴才该死。”
两个人忙跪下。 “哪来的丫头?”
四爷皱眉。 他还真不记得,这几个丫头哪个是哪个。但是肯定不是府里的。 “回主子爷的话,这是原本这别业里的丫头,叫做秋月的。”
阿圆忙回答。 “丫头没有个丫头样子。”
苏培盛叹气:“瞧着涂脂抹粉的,主子也没她能打扮啊。主子爷,奴才瞧着,不如送回去?”
这个送回去,自然是送去这家别业的主人孙员外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