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叶氏和四爷一起。 只当是各自失踪了。 不得不说,她窃喜过。 可眼下才知道,叶氏和四爷在一起,四爷没事。自然,叶氏也瞧着无事。 正要问候几句,就见苏培盛跑着来接了:“叶姑娘,随着奴才来。”
耿格格眼睁睁看着苏培盛接走了叶氏。 她感觉,叶氏与主子爷经历过这一遭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怕是从今以后,叶氏的地位更高些。 叶枣随着苏培盛到了四爷的屋里,就见太医已经出来了,正等着呢。 “爷,怎么样?”
叶枣上前。 “不碍事,你叫太医看看吧。”
四爷道。 叶枣点头,太医便上前给她请脉。 “回雍亲王的话,夫人无事,略喝些姜汤去去寒气就好了。”
也是奇了,都是落水,这位竟没事。 有福的人啊。 “多谢太医了。”
叶枣福身。 两个太医忙避开,各自出去了。 四爷笑了笑:“身子不错。”
“爷,您是亲王了?”
叶枣脱口。 “嗯,皇阿玛封了爷。”
四爷笑了笑。 他也刚知道。 “恭喜爷。”
叶枣笑道。 “过来,饿了吧?膳房马上送吃的来。”
四爷拉她的手。 “不说想不到,一说就不成了。”
昨中午就没好好吃,这又中午了……不饿才怪呢。 “嗯,先喝水吧。”
四爷道。 叶枣点头,她刚才也就来得及换了一身衣裳梳了个头罢了。 好在阿圆琥珀和桃纹都好好的,只是都吓坏了,一个个六神无主的。 不然叶枣可是要内疚坏了。 不多时,就送来了膳食。两个人都吃的不少,四爷纵然是身子难受,也吃的不算少。 叶枣瞧着也就安心了,能吃说明病不严重。 吃过了午膳,照旧歇着,这会子,四爷才与叶枣说了太子爷失踪。 叶枣沉默了一下问:“爷……您觉得,太子爷是失踪还是……” “死遁。”
四爷笑了笑,没睁眼:“枣枣都想到的事,皇阿玛岂会不知?”
“真是?那……那之前的刺杀不是假的啊,难道是……”两手准备? “哎,此事不知如何收场。记住,这些你不知道,嗯?”
四爷也是憋闷了,才与她说。 经过昨日,四爷觉得没什么不能与她说的。 “我当然不知道,只是这事……皇上会不会成全?”
叶枣轻声问。 “不知道……”四爷长叹一声。 这时候,他脑子里乱的厉害,去年遇见的那个老和尚的话又冒出来。 四爷会想,难道是要应了么? 要是太子……不能回来了。 他便是皇子里头最尊贵的亲王了。 可是又不敢相信…… “别瞎琢磨了,不管什么事,爷都要先养病才能行。我就在这里伺候,爷睡一觉吧。”
叶枣道。 四爷点头:“躺着吧,有事苏培盛会叫的。”
叶枣嗯了一声,跟着躺下。 昨夜那样不算睡觉都,这会子叶枣也困,便跟着四爷一起睡着了。 康熙爷这头,独自一个人坐着。 李德全等人都不许进来。 他沉默的想着,他到底是不是对不住太子,竟叫他做出这等事。 他竟然想要杀了他? 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从中午,坐到了黄昏,天都要黑了的时候,康熙爷沙哑着嗓子叫了来人。 这一夜,四爷一直都断断续续的发烧。所以并不能去御前伺候。 只是,次日一早起,就听闻太子爷的尸首找到了。 四爷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忙穿戴赶去了。 木板上的人,穿着杏黄色的太子服制,湿漉漉的躺着,上头盖着明黄的单子。 康熙爷就坐在那看着,一脸的悲伤和麻木。 五爷,八爷,九爷,十三爷都跪着,随行的几个官员跪在后头。 李德全等奴才们也都跪着,整个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四爷来的时候,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康熙爷抬头,看着慌张惊讶的四爷:“老四,你来了?来送送你二哥。”
康熙爷指着下面的人:“跟他说说话。”
“皇阿玛保重啊!”
四爷几步过去就跪下,并不敢看那人。 因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不可能是太子! 昨日太子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就不是太子服制!根本是一身青色的常服! 哪个落难的人会落难时候还换一身衣裳的? 这是……这是皇阿玛也不想让太子回来了,他成全了太子。 至少,表面上是成全了的。 “皇阿玛没事,你们……你们都看看太子,送送他。送送朕的保成。”
康熙爷忽然起身,慢吞吞的往外走。 李德全忙扶着。 “好好送他走,是朕叫他难受了,送走他……” 四爷几个不敢起身,只是叫着皇阿玛。 而康熙爷已经出了门。 四爷跪着过去,将那人身上蒙着的布掀开。 果然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到底是二十来年的兄弟,感觉中就知道,这不是太子。 可是眼下……他只能是了。 “四哥。”
十三爷叫了一声。 “臣弟,送太子爷!”
四爷手在抖,眼泪已经下来了。 一个头磕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是,这不是太子爷,可从今以后,太子爷……二哥,也只能是死了。 四爷的眼泪,不是做戏,是真真实实的难过。 二十几年的兄弟,他曾经真实的跟随过太子爷的。如何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四爷带头,五爷等人也不是傻子,就算再是怀疑,也都磕头,哭泣起来。 九爷哭着,心想着还好老十没来,不然那傻子非得瞎嚷嚷出事来不可。 这叫什么事,出来一趟,差点丢了命不说,把太子都看死了。 太子爷过世了。 这不亚于是晴天霹雳。 很快,康熙爷就宣布回京,太子的葬礼按照太子的规制高一等来办。 即日起程,康熙爷在前,太子爷的棺木在后。 而此时,康熙爷已经病倒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 康熙爷这一次没有发火也没有暴怒,只是平静的忍着疼痛回京。御驾依旧水路,从镇江起,一路往天津港走。 也不知是打击太大了,还是太忙了。 四爷的病竟然也就这么好了。 毕竟,康熙爷将护送太子回京甚至办丧事的事,都交给了四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