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差闻言收好发带,没再找到有用的,他们过来拱手向沈忱道别:“沈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沈忱点点头:“按上午商量好的做。”
两个官差忙应下,转身离开。这看的林溪有些诧异:“他们……对你还挺客气的。”
沈忱道:“去年衙门的人捉拿个盗贼,那盗贼跑进大山里,暗算衙门的人。我打猎正巧路过,救了他们。”
“真的?”
“真的。”
林溪咋舌。沈忱这运气也太强了吧!谁说村子里只有方杏儿的哥哥和衙门的人有关系来着,这不是还有沈忱吗?而且还是过命的交情!见周围还有村民在围观窃窃私语,沈忱叫上林溪回院子。他关上大门,回头对林溪道:“明天就能抓到伤害四宝的人。”
“你怎么确定的?”
沈忱示意林溪过去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碗水喝,道:“今日我在县里衙门内,除配合他们录取供词外,也在查。”
“一则,我昨夜已将家里都找了个遍,财物并未丢失,说明贼人所图非钱财;二则,我昨夜也看过四宝的伤,伤口不均匀,像是贼人慌乱之下砸伤的。那伤也不足以致命,若是真的心狠手辣的惯犯,应将撞见之人都灭口,再补几下确认没有后患再离开才是。”
林溪一点就透:“四宝的伤并不足以致命,反倒是失血过多对四宝的影响更大。贼人并未补手,外面现场也慌乱不堪,说明贼人在砸伤四宝后,并未确认就慌忙离开了。”
这种情况下,伤害四宝的贼人不但不是惯犯,指不定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沈忱颔首道:“既非图钱财,也没有真的灭口四宝,而陈阳村多的是看上去比我们富饶的人家,却偏偏选中我们,乱翻一通就走。说明贼人应该是知道我们的人,来是为了找某样东西。”
说白点,即熟人作案。明白这个,就可以从身边人开始查了。“我回想了下近日所为,并无得罪之人。你少与陈阳村人来往,外出不是去虎鸣山,就是去县里,应该也没有得罪的人。”
林溪立即点头:“没错。”
她才来多久啊,怎么可以得罪人?原主倒是有可能,不过原主的恶名,陈阳村的人都知道,没几个愿意和原主来往的。不对!还是有得罪的人的!林溪皱眉:“——方杏儿!她与我们结仇了!”
沈忱道:“我仔细回想,确也只有她,所以今日我托衙门的人帮我排查了下,发现方杏儿父母今日俱在务农,方杏儿也在家中未出门,已找人证实过。反倒是方杏儿的哥哥方生。”
他这么一说,林溪想起来了。“今日我碰见了陈媒婆!陈媒婆说,方生前日回村,昨日不知为何从;匆忙离村,难道是他?!”
沈忱看着林溪,道:“不清楚,但他的嫌疑最大。是以我带了两个官差回来再查一下现场,希望能有所发现,最好找到证据。正好,你找到了四宝的发带。我已查过,方生昨日离村,带有一个包裹。若真是他干的,那他昨日身上必定沾了血。”
“若是方生没有把沾血的衣物丢在陈阳村附近,就只能是带到县里,或者路上丢弃!”
林溪道。沈忱道:“所以我已与官差商量好,他们会私下查找沿途。目前已知陈阳村里没有,只要在路上或者县里方生的栖身之所发现,便能定他的罪。四宝另一半头花也应该还在他身上,也是物证。”
话落,院里一阵寂静,风过留声。沈忱又喝了口水,抬头见林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沈忱微怔:“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溪用力点头:“有!”
沈忱眼底闪过疑惑,下意识的刚要抬手摸自己的脸,就听林溪道:“你脸上此刻写满了‘英明神武、聪明绝顶’!”
沈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林溪是真的万万没想到。早上还犯愁怎么给四宝出口气呢,结果这才多久啊,下午沈忱回来,就有了怀疑对象,而且就等证据拿人落网了??!她还以为沈忱早上说的话只是安慰她呢!林溪敬佩的看着沈忱:“你这智慧,你不成最大反……不是,你没有出息,谁还能有出息呢!”
沈忱嘴角一抽,道:“倒也不必。”
这时,屋门口响起孩子的声音。“爹,您好厉害啊!!”
林溪和沈忱转头,就见大宝三个扒在门口,星星眼的望着沈忱,脸上全是明晃晃的崇拜。他们噌噌跑出来围着沈忱。“爹果然最好了!”
“等四宝醒来知道,肯定很高兴!”
“爹,您是怎么做到的,再说说吧!”
沈忱被吵的有点头疼,道:“别闹,回去照顾你们妹妹,还有小鸡仔们,你们喂了吗?”
“还没有……”三个小团子讷讷的对着手指。“那还不快去?”
沈忱一面无表情,就显得吓人。三个小子立马溜的飞快,但望着沈忱的眼神还是亮晶晶的。林溪忍不住笑:“沈忱,你学坏了,你故意吓他们。”
“我没有,他们年纪尚小,不适合知道。”
沈忱神色缓和了下,又喝了口水。林溪啧了声,上身前倾凑近,道:“我有时候是真好奇,你这么聪明,村民们顾忌你也是正常的。那他们为什么还敢欺负大宝他们啊?”
沈忱眼帘微垂,道:“我从前,对他们没太顾及到。”
“是因为太忙了吗?”
林溪道。沈忱捻了捻指腹,淡淡的嗯了一声。顿了下,又道:“……从前我只能,尽力做到让几个孩子吃饱穿暖。”
这林溪是理解的。毕竟那时候还是荒年,沈忱一个人带着四个那么小的孩子,是真的不容易。林溪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沈忱却摇头:“不够。”
林溪由衷的道:“但我觉得,大宝他们有你这个父亲,已经很幸运了。好了好了,今天你操劳的多,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好好犒劳你一下。”
沈忱点头,平静的看着林溪进了灶房,而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