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三层的雅间之中,陈楠立在窗棂之前,眺望着长安的千家万户。“哈哈,能得振威伯相邀,我等真是三生有幸。”
不多时,程怀甲带着徐震和李德二人走进了雅间之内,刚刚见陈楠径直上了三楼,他们还犹豫了一番,要知道三楼的雅间,纵使他们身份尊贵,也没有上来过。“三位皆是国公之子,论身份地位尚在我之上,是我有幸才是。”
陈楠回过头笑道。“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靠着祖上的余荫罢了,像振威伯这般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封伯拜将的,我们是万万比不上的。”
程怀甲感慨道。徐震和李德也不由恭维了几句,说实话,他们虽是武勋子弟,但是性子不算坚韧,被家里宠坏了,要他们进兵营锻炼锻炼都不干,遑论去战场打仗了。“不必如此生分,我痴长几岁,三位若是不弃,唤我一声陈大哥如何?”
陈楠眯着眼笑道。卢国公、英国公和卫国公,三人都是如今朝堂之上武将之中的代表人物,如果能够通过三人结交一番,也对自己有好处。陈楠毕竟初来乍到,权势地位全靠李世民一人,根基不厚,面对这些权贵,能拉拢自然要拉拢。“好,陈大哥爽快人,咱们认了你这个大哥,今天一醉方休。”
程怀甲爽快地一挥手,徐震和李德二人也同时喊了一句大哥。“东家,酒上来了。菜还在做,马上就好。”
就在这时,老掌柜带着两个小伙计抬着几坛景元春进来,放下几碟小菜,恭恭敬敬道。“陈大哥是这酒楼的东家?”
程怀甲脸上露出愕然之色。酒楼开业以来,凭借着独特的菜品本就招揽了大量的食客,后来又出售景元春,更是成为长安城名气最大的酒楼。这样的一座酒楼,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不过程怀甲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近来听到一个消息,有不少因陈楠酒楼生意大减的人背后暗地里在准备对付他。售酒的利润向来被世家大族和高官权贵所把持,景元春的出现无疑使得他们的利润大减,而他们又无法研制出与景元春媲美的酒,自然动了歪心思。“怎么?有什么问题?”
陈楠看着程怀甲神色不对,疑惑道。他本来以为几人听见了会大吃一惊,怎么好像反而一脸忧色。“陈大哥有所不知,城中几家酒楼因为景元春的出现而生意大减,如今已经在准备对付你了。”
程怀甲和徐震对视一眼,徐震便开口说道。这个消息正是他从一个世家公子那儿无意间听来的。“让他们尽管来,我又有何惧?”
陈楠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身旁默默用饭的满月不屑道。在这长安城中,对方能动用多少人?有满月在,自己完全不必担心。“陈大哥万不可大意,他们既然想要对付你,就不会使用正当的手段,只会背地里玩阴的,大哥势单力孤,还是小心为妙。”
程怀甲面色一肃道。其实他家也参股了长安本来酒业的生意,景元春出来后也亏了不少钱,不过程咬金向来不屑于用阴险手段,所以才没有参与其中。“谁说我势单力孤了,我这不是有三位好弟弟嘛。”
陈楠呵呵一笑,继续道。“你们既然认了我这个大哥,大哥不给些见面礼怎么成,我钱财有限,景元春只能在长安城内售卖,一卖不到其他各府各州,早就有找人合作的打算,不知道三位好弟弟肯不肯和我这个大哥一起做生意赚钱。”
与别人合作是陈楠早就有的打算,景元春是好酒没错,但是凭借着陈楠一个人的势力,能供应全长安便是极限了,想要铺开到全国,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仅仅是动了长安的蛋糕,那些权贵便忍不住对他出手,要是等到景元春铺开全国,那些人怕是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陈楠此言一出,程怀甲三人顿时晕了。和景元春幕后的东家合作,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现在就这么摆在他们眼前了?“大哥可莫拿此事说笑,我们可是要当真的。”
程怀甲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道。如果要是能和陈楠牵上关系,看自家那个老头子以后敢不敢揍自己。还抢自己的景元春和,以后喝一壶倒一壶,馋死那个老酒鬼。“大丈夫英语基础,驷马难追。”
陈楠呵呵笑道。“那好,不过大哥,我们还得回去和家中长辈商量一番,恐怕一时没法给你答复。”
见陈楠肯定,三人俱是面露喜色,不过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他们是纨绔,但不是傻子,牵扯到这么巨大利益的事情,冒冒失失的答应下来,回家非被打折两条腿不可。“当然,此事不及,来喝酒。”
陈楠见状也没有生气,对三人的表现反而比较满意,他找人合作,实则也是为自己搭建关系,自然不希望合作的人世是个傻子。“好,喝酒,喝酒。”
程怀甲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畅饮起来。正好此时菜肴做好端了上来,精致的摆盘和扑鼻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三人有心交好陈楠,不断称赞着陈楠的厉害,一时宾主尽欢。满月坐在一旁,自进入雅间之后她就如同隐身了一般,程怀甲三人虽然好奇,但陈楠不说,他们也不会主动提起。默默地就着一叠青菜吃完一碗饭,满月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静默地退到了一旁,看着场中觥筹交错的四人。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瞬间杀死雅间之内的所有人,一泄心头之恨。但是在听完陈楠的那番言论之后,她的杀心其实早已动摇。自幼时她便习惯于用手中的剑解决一切,听从命令,凡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律用剑荡平。然而不知何时起,她突然明白,不管她的剑再如何锋利,也终究有些事情无法办到。杀了他们四人又如何,还是会有别的人去屠戮去压迫,终究是救不了她的国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