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防线的时候，就知道了在使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因此他微微闭上了双眼，有些不忍心去看。而偷袭者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个个神情紧绷，显然还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秦锋站在城楼之上，原本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作为一名将领，他需要尽快熟悉这样的场面。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朔州城最外层的城墙上的突然多出了许多的口子，一看就是才修好不久的东西，但是这些口子的出现，已经令下面草木皆兵的突厥大军动作一阵迟缓了。只是他们既然已经进入了第二重防线，那么就没有机会再逃出去了。伴随着一阵机扩声响，一道道的黑色的东西突然从城墙上的空洞中飞了出去，而且是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去了。城墙里面自然不会有人，但一个个黑漆漆的影子正在通过弩机的弹射，朝着四面八方飞散了出去，若是让人站在下方观看，简直如同下雨一般。当然，这不是什么好雨，而是来索命的火雨。满天的黑色倾泻而下，突厥士兵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也有人想要躲避，却又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闪躲。这些黑色的如同鸡蛋一样大的东西实在是太密集了，几乎遍布了整个城墙外数里之内的范围。正当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秦锋却在心中倒数计时。“三，二，一。”

秦锋再次看向天空，伴随这一阵密集的爆炸声，火光从每个黑色的飞弹上凌空炸开，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坠落在了突厥大军的阵中。这一幕不仅仅是突厥士兵愣住了，就连站在城墙上的唐军都愣住了，除了神机营的一些士兵早就见过这东西了，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真正使用起来是什么样子。这种震撼感，让他们永生难忘。而更加永生难忘的场面，大约是城下连绵不绝的哀嚎声，前面的数千突厥士兵，瞬间都被淹没在了一片火雨之中。这次前来偷袭的突厥士兵足足有两万人之众，秦锋看着突厥的主将仿佛疯狂了一般，让后面的士兵继续顶上去。他想起了离开之前，陈楠对他的所说的话。“咱们的这种飞弹，一共可以攻击三次，第一次跟第二次之间有比较长的间隔，那是留给突厥将领的反应时间，以及他让剩下的突厥士兵们再次过来送死的时间。”

这句话最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那样的场面和攻势之下，突厥将领居然还会派兵继续往上冲，那可都是人命啊！但是看着眼前新一波的突厥士兵冲了上来，秦锋沉默了。他这位师父是真的很懂突厥人，同样也是真的很懂战争。大约一刻钟之后，新一轮的冲锋再次开始了，而飞弹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般，再一次从空中飞了出来。这些突厥人现在自然是知道了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于是看到飞弹出现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后面跑。只是这次的飞弹跟刚刚那次的不同，不但速度更快，而且覆盖的面积更广，甚至它们没有给任何人逃避的时间，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就开始爆炸，等落到那些士兵身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来得及跑掉了。这些突厥士兵彻底被吓破了胆，在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之外，他们只能看着新一波士兵朝着前方冲击。秦锋再次想起陈楠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第三波要比第二波来的快很多，因为现在的突厥将领已经没有退路了，数千甚至近万士兵死在这种飞弹爆炸中，他们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但是再害怕也没有退路了，只能赌我的飞弹是不是已经用完了，而这一波会是最后一波，等到飞弹爆炸之后，你们迅速派人出城追杀逃跑的突厥大军！”

之前秦锋还在思考出城追杀是不是太过危险了，但是看到陈楠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心思之后，秦锋是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了，城下的士兵早就准备好，就等着秦锋一声令下就冲杀出去。他们的马腿上都专门包裹了防火的布料，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城门外的火焰受伤。陈楠在离开之前，确实将一切都算计的完整妥当。第三轮飞弹出现的时间就在第二轮之后，紧密相连，让那些以为能够趁着两次飞弹之间的空隙接近城墙下安全区域的突厥士兵打了个猝不及防，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形，突厥主将知道今天的偷袭必然失败，因此为了保存更多的军队，他迅速命令撤退。果然，师父全都算到了！秦锋的眼中闪过了崇拜的神情，他不知道陈楠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肯定不会是巧合！伴随着秦锋的一声令下，早就心痒难耐的士兵们从打开的西城门中冲了出去，朝着正在溃逃的突厥大军追杀了出去。程怀甲跟刘将军来到此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场景。“振威伯果然不是寻常人。”

刘将军其实是看到了这场战斗的全过程的，只是他也被陈楠早就精准算计好的一切震撼了，因为布置城外防线的时候他也在，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陈楠所安排的这些东西有多么厉害，现在算是彻底领教了。“将军，我下城领兵追击去。”

秦锋留在城上是因为城门上需要一直都有守将在，而现在刘将军跟程怀甲都过来了，他就跟早已迫不及待地程怀甲一起，下城追击突厥大军。下城楼的路上，程怀甲不由得叹息了一句，“陈大哥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感觉再学上一百年也没有他那样的本事。”

秦锋笑了笑，“我师父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旁人学去，那还能得了？”

程怀甲愣了一下，随即也发出了哈哈大笑。天边，太阳隐约出现了轮廓。天光破晓，唐军大胜突厥，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