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认定王健是不可多得的大客户。宠兽培训中心未来如果占据整个朱家角，必定会有一笔笔设计费进账，累积起来是个天价。老外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王老板，这属于商业机密，按道理是不能给你看的……”“别废话。”

王健直接捅破，“刚才还劝我用现成的方案改一下拿来用，现在又用商业机密的借口搪塞我，惺惺作态。”

“猩猩变态？”

老外通过装糊涂缓解尴尬，“我也不太喜欢黑猩猩，黑猩猩是种讨厌的生物。”

“天禧地产的设计方案可以给你看，千万不可外传。”

老外示意设计助理，从办公包里取出一个平板。打开平板，播放方案幻灯片。幻灯片里贴有方案说明，创意来源，还有大量的三维渲染图。【天禧导盲犬训练基地】这行字充斥在三维渲染图的每一个角落，故意放得大大的。甲方喜欢。天禧导盲犬训练基地的整体设计风格，偏向后现代主义。大量应用落地窗以及钢结构，像积木似的层层堆叠，中央位置挤着一个大圆柱。圆柱顶端像是被斜着砍了一刀，上面立着硕大的天禧地产LOGO。空乏、无趣的设计。空洞、无脑的甲方。双方王八瞪绿豆看对了眼，敲定了这么一个设计方案。王健越看越觉得好笑。戚靳烈的眼光真低级，他的导盲犬训练基地落地以后，会成为建筑界的笑柄。老外把王健当外行，糊弄式的夸赞，“王老板，这是国际上最流行的设计风格，符合前沿设计美学，落成后有极大概率获得国际建筑大奖。”

“考虑到工期紧张，用的都是模块化设计，不用混凝土浇筑，使用钢结构焊接，再嵌入预制板等构件，可以在一个月内完工。”

“天禧地产采用的就是这种施工方案，建议你也用相同的办法。”

王健摇头。太临时了。且建筑风格太粗糙，估计是外包给设计院连夜赶制出来的。怎么可能获得国际建筑大奖。纯粹吹牛，糊弄外行人。“我想看的是建筑设计图纸。”

王健道，“这种三维渲染图，假大空，没有实际意义。”

“训练导盲犬，最注重的内部的功能划分和空间构建，实用性功能为主，华而不实的建筑没有任何意义。”

老外和四个设计助理微微一愣。心里惊疑，难道王健也懂建筑？老外尬吹道，“王老板学识广博，看来对建筑有较深的理解，了不得！”

“建筑图纸复杂晦涩，用大量的专业图标绘制，怕你一个外行看不懂。”

“既然王老板执意要看，那就看吧。”

老外操作平板，点击打开CAD软件。CAD是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具有完善的图形绘制功能，应用于土木建筑、装饰装潢等领域，可以进行二位制图和基础三维设计。但CAD软件在三维设计方面较薄弱，大多数用户着重使用二位制图功能，进行工程图纸的绘制。软件打开后，复杂的图纸展现在王健的面前。一连串专业的英文标注和数值，加上密密麻麻的线条，令人眼睛发花。老外嘴角微微翘起，眼神里带着轻蔑。料定王健看不懂工程图纸。王健瞄了一眼，“有外接键鼠吗？”

“有呢！”

设计助理迅速拿出键盘和鼠标，插入转接头，连接在平板上。王健把平板放在汽车引擎盖上，熟练操作CAD软件，浏览天禧地产的工程图纸。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戚靳烈既然也准备入资导盲犬市场，王健必须摸清他的底细。最好能发现漏洞，在关键时刻施以致命一击，使戚靳烈的布局落空。看到王健熟练操作CAD设计软件，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张沛蓉美眸异彩连连，王健什么时候偷学软件了？难道他是时间管理大师？王健快速看完工程图纸，咧嘴笑了，“为了加快建筑施工进度，这个设计方案中弱化了消防给水系统，全部采用S—705方通钢管，嵌入预构件后强，墙体硬度不达标。”

他侃侃而谈，又从耐腐蚀性、抗震性等多个角度，分析了方案的不足。老外和四个设计助理听得冷汗涔涔。王健太专业了，一阵见血。“这是一项完全不合格的建筑设计。”

王健作出最终评价，质疑道，“这就是所谓的专业设计团队？国内十大杰出设计师的作品？”

他满脸嫌弃，“依我看，只是建筑系大学生大二的水准，垃圾！”

老外急红了脸，却又不想错失王健这个金主。忍耐着暴躁脾气，借口掩饰，“其实原设计图纸不是这样的，因为工期紧，甲方让舍弃了一部分设计。我们必须尊重甲方意见，不是吗？”

王健微笑，“很好，希望你们能尊重到底，贯彻甲方精神。”

“你们走吧，咱们没有合作的缘分。”

王健讲得是真心话，天禧地产如按照这个设计方案施工，王健随便举报一个消防不合格，戚靳烈就无法取得导盲犬培训经营资质。听到王健要赶自己走，老外彻底破防。中文夹杂着外语，朝王健破口大骂。愚蠢的华夏猪！不懂设计精髓的土狗！诸如此类的辱骂，层出不穷。四个设计助理也帮腔作势。“导盲犬训练基地这项建筑设计，一定会斩获国际设计大奖。你这人根本不懂建筑，无法领悟Mr．杜甫的设计思想。”

“错过了这个村彻底没店了，王老板你肠子都会悔青的。”

面对老外的辱骂，没等王健出手，赵兵抄起大铁锹冲上去，劈向老外。“特么的外国猪，给你脸了，快滚！”

老外和四个设计助理落荒而逃，平板和键鼠都忘记拿了。赵兵骂骂咧咧回到王健身旁，笑嘻嘻谄媚，“王老板，咱换设计师，这个老外眼瞅着就不是个正经人。魔都的建筑设计师很多，不差这一个。”

张沛蓉皱眉，“赵兵你太过激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建筑设计的圈子很小，如果这个杜甫回去胡乱宣扬，恐怕圈内的设计师会联合抵制，没有人敢接咱们的单。”

赵兵秉持一个态度，“这个臭老外竟敢对王老板不敬，劈他算是轻的。”

张沛蓉无奈叹气。愁死个人。王健平静注视着她，“蓉姐，叹什么气啊？不需要再联系其他设计师了，我会自主进行宠兽培训中心的设计。”

“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会拿出设计图！”

说完，王健抱着了汽车引擎盖上的平板，走向兰博基尼hermes。老外留下的现成的生产力工具，不用再另行购买了。他准备回汤臣一品闭关，投入全部精力，进行宠兽培训中心的设计。盯着王健离开的背影，张沛蓉和赵兵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健他有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吗？王健没有建筑设计相关从业经历，他没有这项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