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地泉峰,大殿上,古雲长老座下数百弟子齐聚,他们不为别的,只为段昂的死。段昂是地泉峰大弟子,为人一向和善,跟师弟们都合的来,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当然会有各种怨愤。“段师兄昨天还说指导我修炼窍门,怎么突然就没了?”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我一定要为段师兄报仇!”
“没错,等师父来替大师兄做主,无论凶手是谁,一定要给大师兄一个公道。”
“竟然敢动地泉峰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众人愤慨,都在为段昂抱不平,甚至有人痛哭流涕,以此悲壮段昂的不幸遇难。人死如灯灭,可即便是死了,但公道必须有人主持,否则不是白死了?在天武大陆修真如潮的世界,死个人就跟蝼蚁没什么区别,但段昂是个例外。他不仅是古雲的爱徒,更是这些人拥戴的大师兄,自然会掀起一阵风波。古雲走进大殿时,众人才安静下来,他们等的只是古雲的一句话,人是怎么死的?段昂的尸体是古雲长老带回地泉峰的,死因只有他清楚,一群人都等着师父的说话。只是古雲坐在主位上,沉吟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万钧在地泉峰排行老二,段昂没了,无疑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被推崇了出来。“师父,段师兄是怎么死的?”
万钧看出师父的神色沉重,这时候本不该再戳他老人家的心窝,但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询问。真是太难了!古雲眼中掠过一抹哀伤之色,深深一吸,道:“段昂叛经离道,死有余辜。”
他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提及此事。台下的众人乱成了一窝蜂,叛经离道死有余辜,这句话无疑就像是一把铁锤,敲在了每个人的胸口上。“师父,段师兄平日里安分守己,恪守成规,怎么可能叛经离道?”
万钧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的话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古雲自己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在他心中,段昂无疑就是亲人,却做出了那种事。但他只有这么说,许多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比如血宗。古雲从段昂的尸体上发现,他竟然被人下了血咒,心性大变或许就是这种原因。血宗渗透天云宗,一旦说出来必定造成恐慌,百害而无一利。无奈之下,他只能焚烧了段昂的尸体,暂时让他背负着叛经离道的罪名,以免打草惊蛇。“你们都退下吧。”
古雲不想谈及此事,失去亲人的他,又如何不心痛?众弟子虽然有着诸多疑惑,却也不敢触及师父的威严,只能暂且退出了大殿。陆雪怡等三位仍然屹立不动,等待众人退出去,古雲才注意他们,皱眉问:“有事?”
陆雪怡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钟琳。钟琳却瞥了她一眼,当做没看见,故意沉默着,似乎在看谁的性子耐不住。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俩凑到一起,明争暗斗演着一出大戏,一旁的李逍遥耐不住性子了,道:“师父怎么没看林长生?”
陆雪怡跟李逍遥为了林长生而来,古雲倒是理解,但钟琳来的目的,也因为他?虽说古雲已然成圣,却避不开凡尘俗世的苦恼。“他在闭关!”
古雲回答的很简单,入门大试上,他也是如此回答。林长生闭关?他闭关做什么?这样的回答显然难以令人信服,但李逍遥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他也不傻,要么林长生当真在闭关,要么就是其中有隐晦。既然是隐晦,追问下去也无果,说不准还会惹怒了古雲长老。“师父,慕容宗主来了。”
万钧去而复返,走进大殿看了眼陆雪怡等人,接着道:“宗主在荷花池畔等师父。”
古雲长老来到荷花池畔的荷花亭,见到慕容諸神色深沉,看着满池荷花出神。“见过宗主。”
古雲虽然圣人之体,却不骄不躁,礼数甚是周全。在入门大试上,他确实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不过是因为段昂之死,故意做给某些人看的。慕容諸转过身来,看了眼古雲,道:“段昂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雲没有对他隐瞒,将仙人峰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遍,当慕容諸听闻血宗的时候,整个人都猛然一凛。待古雲说完,他才皱眉道:“确定跟血宗有关?”
古雲点头道:“错不了,段昂身中血咒,才会乱了本性,否则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慕容諸深色变得阴沉,沉吟半晌,道:“能够对段昂下手,渗透之人定然身份特殊,你可有眉目?”
古雲长老颔首低眉片刻,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摇了摇头。百年的相处,慕容諸了解古雲的性子,猜到他有怀疑的对象,只是不方便说出来。“罢了,既然你决定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既然有了眉目,此时你要多上心,血宗非同小可,不可毁了天云宗千百年来的基业。”
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了天云宗劳心劳神,这里相当于他们的家,自然不允许别人破坏。……景秀峰。林长生睡得相当安慰,日上三竿才从美梦中醒来。梦里有个天仙般的身姿倩影,在大雪纷飞中舞剑,仙姿飘飘,惹人心魄。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朦胧之美,岂不是更令人心动?“魏师兄,你醒了?”
门外侯着的是刘福来,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而林长生酣睡中,他不敢打扰,直到听到屋里有动静,才问了句。林长生打开房门,就看见刘福来一脸殷勤地讪笑着,忍不住问了句:“有事?”
“魏师兄,大师兄回来了,说……”林长生见他吞吞吐吐的,问了句:“说什么?”
刘福来酝酿了一番,道:“说让你去见他!”
以魏天阳在天云宗的地位,严庆确实还没有资格让他魏天阳去见他,所以,刘福来才说的含蓄。“他倒是提前回来了,不过架子摆的有点大。”
林长生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走出了房门。刘福来跟在身后,诺诺问了句:“魏师兄,您这是去哪?”
“他要见我,那见见也无妨。”
林长生说完,让刘福来带路。一路上,林长生没有说话,只是好奇,他跟魏天阳究竟有着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