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透透气。”
她随口回答,也是真的不想再去面对陆承颐,能多一秒便是一秒。还未出厅,赵副官便又步履匆匆的返身回来,看到她也是急急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看他神色着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宋清晚停下步子,看着他匆匆的上了楼,不由的蹙了蹙眉。“夫人,这怕是出什么事情了……”晚香都跟着神色凝重了起来,不由喃喃自语,“什么事情能让赵副官如此着急?”
宋清晚也跟着心头一沉。过了一会儿,只见老陈也疾步走了进来,看到宋清晚在大厅里,忙施礼,“夫人。”
宋清晚点了头,突然听到大门外面似乎是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陈叔,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平商会里的那些人堵着锦园,说是要跟总长讨要个说法。”
话音才落,陆承颐和赵副官已经下了楼。从宋清晚这个角度去看陆承颐,他的神色倒是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相比起站在一旁的赵副官,他似乎毫不担心。宋清晚不禁想,这男人好像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淡然处之,越是难事,他就越是平静。这是她对陆承颐的初步看法。回过神时,陆承颐和赵副官已经走了出去。宋清晚下意识的也跟上了前。锦园的大门口,被人群团团围住。“我们要见总长,我们要总长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什么要封锁我们的货物贸易出口!”
宋清晚临近才听清他们口中的话,凝了凝眉,大约明白他们是为了何事而来。“把门打开。”
陆承颐吩咐。大门被仆人给打开,陆承颐站在最前面,气势凛人,这种无形中的压迫使得刚才那些喊着口号的人顿时闭了口,安静了下来。宋清晚看着这局势的发展,不觉好笑,若是这样怕他,又何必来跟他闹?陆承颐没开口,而是一旁的赵副官出声道,“今天这么晚了,大家来锦园闹什么?没点规矩了是吗?”
门口的人静若寒蝉,十分忌惮陆承颐。只是有人还是壮了胆子,提高了音量,“陆总长,我们也是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这里向陆总长求情,若是这货物再不出码头,那我们这些商铺的货量就会封闭,过了这送货期,我们可就是违反协议,是要翻倍赔偿的!”
这壮着胆子的人,看起来四十出头,身穿黑色的马褂,渗透透着商人犀利的气息,只是在面对陆承颐时,气势已然削弱了很多。陆承颐冷笑,“是谁批你们的出口条,你们就应该去找谁,我陆承颐只是按照我向来的原则做事,你们这一批货是什么情况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最为清楚。”
所有人被他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站在最前头的黑马褂男人不甘心,甚至有些恼怒的望着陆承颐,“陆总长,您这不是开玩笑嘛?批我们出口条的人是上官晟,可是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怎么找?”
上官晟?宋清晚身体一僵,怎么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她看向陆承颐,思绪一转,突然就想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陆承颐的目的!她心间直叹这男人的狠绝,又感叹他的做事果断。陆承颐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过若是还有下次上我锦园来闹的情况,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我需要提醒你们一句,我记得你们那个商会的主席是上官煜吧?”
“回去转告他,我陆承颐平生最讨厌拉帮结派的人,你们和官晟时如何勾结的,那么现在就应该承担怎样的后果,他上官煜也是如此!”
他的语气锐利,让门口的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上官晟时如何惨死的,至今都还让他们毛骨悚然。更何况这些人哪敢真的跟陆承颐做对?他们今日来,也不过是听信了上官煜的话,想着能用商会的力量来给陆承颐增加压力,使得他放货,现在的情况,不仅是违背了他们的原意,反而还得罪了陆承颐!陆承颐用了两句话,让这些人打了退堂鼓。带头的黑马褂男人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这次他的态度倒是变的好了些,语气也软了下来,“陆总长,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大家都是需要吃饭的人啊,也实在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
见硬来起不了作用,又十分害怕将来陆承颐真的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便用起了这苦情计。陆承颐不言语,众人也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其实这群人都是软骨头,见风使舵,以前是靠着上官家,上官晟又有次长身份加持,有几分权利。再加上这上官家是陆承颐整顿这南平的元老,谁知陆承颐这么狠绝,竟一下将这上官家给逼上了绝路。“就是啊陆总长,这可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上官煜指使我们的!”
那人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想要把自己摘出去,只是这愚蠢的行为也几乎是惹祸上身。站在最前头的人回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止住他后面的话。陆承颐冷笑,“既然是上官煜指使的,那么你们便去找上官煜想办法。”
他说完,已转身,留下了赵副官打发人离去。宋清晚看他几句话就把这事儿解决的干净利落,心底对陆承颐多了几分佩服。这逼人上绝路的本事,陆承颐是真的有一套!她忙跟上陆承颐,看他步子稳健的进入正厅里,晚香去沏了壶新茶给二人斟上。宋清晚静静的注视着他,她突然想,如果陆承颐的眼睛恢复了,在他那种气势下,她还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多久?陆承颐突然伸手去桌上摸茶杯,宋清晚反应的快,忙去递给他,只是慌张之下,反倒把杯子里的热茶给碰了几滴滚出来,正好落到了陆承颐的手背上。“对,对不起。”
宋清晚慌张的又拿手帕去给他擦手,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