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而且她吃这药似乎已经很多次。这药的伤害,他是知道的。“她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是。”
医生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夫人的病疾目前虽说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一旦犯病,这疼痛就是万般折磨,要是硬撑着,只怕是会休克,所以目前来说,除了止疼药能控制以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沈老爷子虽救回了她这条命,可到底也没有法子根治。如今,西医的说法也是如此,看来,宋清晚的这病无法完全根治了。陆承颐的轮廓有些沉重。“我来吧,让赵副官安排你住下,以后你随时过来给夫人检查身体,这样也方便些。”
“是。”
医生将药交给了他,然后又将白色的药瓶留下,叮嘱道,“这药瓶里还有五粒,夫人疼得受不了时,可以服用。”
“嗯。”
两人的对话,宋清晚都仔细的记在了心里。等人离去,她感觉到床边突然陷入了重力,陆承颐坐了上来,他看着她微翘的睫毛颤着,就知道她已经醒了。但是他也没有逼她,陆承颐俯身,长指将药送进了她的嘴巴里,感觉到他的靠近,宋清晚忍住了睁开眼睛的冲动。属于他身上的气息瞬间拢着她,然后她感受唇上一凉,那男人的唇竟然覆了上来。宋清晚睁开眸子,微微蹙眉,正想推开他,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似的,便用了一个巧劲控制住了她的手。须臾间,已经将水渡到她的口中,凭着本能,她连着药一起吞了下去。陆承颐这一次倒是适可而止了,没有再深入任何。他起身的很果断,突然想起她手臂上的伤口来,于是眉间再次拢了凌冽。宋清晚有所察觉,以为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心间微颤。她现在这样,是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要是他记仇,再将她送到哪地下室去,那刚才的苦不就白吃了?正愁苦着如何化解,陆承颐的手却突然攀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的斜襟扣衫给解开了。“做什么?”
宋清晚的声音有几分惊恐,人也跟着往后退了退,抵住了红木床头,再无退路。“别动。”
他的手指灵活,很快就脱下了她的外衫,于是细嫩的手臂上的凝固的伤口便展露在二人眼前。宋清晚觉得难堪和羞辱,此前发生的种种便又浮现在眼前,提醒她经历了什么。那是一种处于本能的抗拒,她的手抓住了陆承颐的手。“别看。”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而又倔强。“你全身上下又是哪里我没有看过的了?”
陆承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目光里蕴着促狭,另一只手已经很轻而易举的将她的一边衣服脱下。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手臂,昨晚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好像有些出脓,目光一紧,便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又怕她疼。宋清晚脸色紧绷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力气却较不过他。便只能保持着这一个动作。“伤口出脓了,刚才怎么也不跟医生说?”
“没事,不疼。”
她眼睛里闪着淡漠,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也不愿将自己的伤疤再给他看。“恨我?”
他仔细的凝着她的眉眼,手轻轻的在她的伤口上来回摩挲,一遍一遍。他指尖上有着常年握枪的老茧,碰在她的伤口上,让她肌肤一阵一阵的颤栗,宋清晚心里发苦,她要如何回答?……袁书瑶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陆承颐的人。她第一时间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而后才想起来,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女人却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她感觉自己心里被一块巨石压着,有些窒息和喘不过气来。红兮进来的时候,袁书瑶已经下了床。“总长在哪里?”
红兮愣了愣,低着头屏着呼吸,不敢回答。袁书瑶随手将手边的茶杯扔在她的身上,滚烫的茶水便灼了红兮的肌肤,她不敢呼疼,只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总长在荷韵阁。”
袁书瑶表情蓦地变得狰狞,她只穿了白色的单衣,连外衣都没有穿,就直接跑了出去。“大夫人……”她推门而入的时候,陆承颐已经替宋清晚上好了药,但是两人看起来却是暧昧的。陆承颐看她身着单薄,拧了眉,眼光冷冽的看了袁书瑶身后的红兮,“你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宋清晚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唇边露出淡笑,她几乎已经猜到,袁书瑶要如何大闹了。袁书瑶狰红了眼圈,走到床边,抬手便又是给了她一巴掌。宋清晚也不躲不避。第二次,她心里默默记下。陆承颐拽住袁书瑶,眉宇间一抹薄怒,“别闹了。”
他突然护着宋清晚,这让袁书瑶更为崩溃,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承颐,她杀了我们的孩子,如果不是你,那么我现在就死了,你怎么……”“你怎么还可以这样护着她?”
她大声质问,披头散发的像是个疯子。“这个护身符,不能说明什么,如果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袁书瑶凄凉一笑,“所以你选择相信她?相信这个杀人凶手?”
宋清晚皱眉,这一口一个杀人凶手的听着让人觉得不舒服。“谁是杀人凶手,我想你更清楚。”
她眸光锐利的瞧了过去,那脸上的坚毅和狠厉居然让人心下凛冽。袁书瑶心虚,脸上冒出密麻冷汗,更是想此刻就能杀了她。“走,我送你回去。”
陆承颐强硬的将她抱起,袁书瑶却因他的相护而崩溃,她用尽力气挣脱开他,突然冲到了宋清晚的面前。“说,你就是杀我孩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