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局来说,他这样的做法,才能护姑苏的百姓,她也都明白。只是他选择相信红兮,将她瞒在鼓里,而她却一直忧虑他的处境安危。这种像个傻子一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可笑,宋清晚转过身,心中冷意越发的重。她低垂下眼帘,自嘲道,“原来你从未信过我。”
翌日,加藤和贵亲自将陆承颐送回四合院去,这件事情立马传的沸沸扬扬,掀起了姑苏的一阵风雨。宋清晚听说,又有不少人堵在四合院门口,只是这一次,陆承颐动用了武力,士兵将人都给强硬给吓了回去。好像还有人隐约听到了枪声,越是接近宴会,这姑苏就离危险越近。她坐在外厅里,听着门口的守卫小声议论。“你别说,这陆总长翻起脸来也是叫人害怕,我听说那些闹事和示威的百姓青年都被他的人给遣送回去,他手底下的人直接用武力镇压这些百姓,现在连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不敢再出来。”
“也难怪这个加藤死活要和陆总长合作,还是他有手段,我看,这姑苏也就马上成为加藤的囊中之物了。”
“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好好当值吧。”
门口士兵潦草几句话便让宋清晚大致了解了外面的情形。如今姑苏,真是间不容发了。她不晓得陆承颐最后一步棋会如何走。心里不安越来越沉,晚些时候,加藤亲自送了一身衣服过来。“这是我命人特意为你做的衣裳,是你们中国当下女子最喜爱的款式,你穿上给我看看。”
宋清晚冷冷瞧了他一眼,“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的。”
“这个宴会是见证姑苏得以和平的时候,我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你只需要把这身衣服换上就行了。”
加藤和贵有些强硬道。关键之时,她也不想真的惹恼了加藤,便去换了衣服。这身旗袍不同老式旗袍,侧身开叉较高,用了丝绸布料,贴身舒凉,前身上有锦鲤的刺绣样式,但是后背却是露着的。宋清晚咬牙,加藤和贵这是把她当成了妓馆的人了?“你若不喜欢,那我便杀了做这身衣裳的人,再换一个人来给你做。”
加藤的声音幽幽传来,明显是在威胁她。宋清晚脸色苍白,无奈之下,走了出去。“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加藤看到她时,给出这么一句评语,眼睛里满满的欣赏。“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明日便穿着这身去吧。”
宋清晚忍着恶心,将自己的情绪都给压了下去。宴会前一夜。赵副官从后门进入四合院,来到书房前。“总长,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二少爷那边也放了信号,他们就等着您一声令下了。”
“嗯,去歇着吧,养足精神,明天不能出一点差错。”
赵副官斟酌一番,问道,“二夫人那边,需不需要派人看着?”
“加藤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全身心去做好我吩咐你做的事情。”
“是。”
陆承颐双眉惯性地微蹙,他站起身到窗前,凝着加藤住处的方向,薄唇轻启,“姑苏只要捱过明日,便能重见光明,宋靖语,你再等一等。”
翌日,宴会如期举行,所有报社的记者全都在门口等着,确认陆承印是否真的和加藤选择合作。宋清晚以及红兮和加藤一起出席,她能感觉到总有一道目光追寻着自己,还无形中散发出一些压力。她抬头去看,陆承颐在主位上,眼神无光,若不是她知晓他恢复光明,只怕还在为他担心。她一笑,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姑苏有头有脸的商户人家也全都来了,宴上觥筹交错,看似其乐融融。直到欧阳偖疾步进来,和加藤禀报了一些情况。加藤猛地蹙紧眉头,“你说什么?!新泽被攻了?陈凯跑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急,他一时没有稳住情绪,大声的质问了出来。宴上众人听见这一消息,纷纷一愣。只有陆承颐,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加藤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侧目盯着陆承颐,“是你做的!”
“是。”
陆承颐丝毫不否认。“陆承颐!你胆敢阴我!”
加藤气急,拍桌而起。陆承颐放下茶杯,目光幽幽看向他,微微抿着唇,“这不是你惯用的伎俩么?”
“一边让我准备宴会,一边却暗地里对姑苏下手。”
加藤危险的眯着眸子,“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同归于尽在这里吧。”
“你看着,姑苏是怎么成为一座废墟的。”
说完,他放了三枪。宴上的人一哄而散。宋清晚心头一紧,捏住了杯子。半响,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加藤和贵死死的盯着欧阳偖,咬牙切齿问道,“怎么回事!”
陆承颐一声冷笑,“你早早就让人包围了姑苏,准备今天往姑苏里投炸弹,摧毁了姑苏,彻底让我背上汉奸的罪名,从今再无翻身之地,是不是?”
“只可惜,你不知道,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足够让我把姑苏的百姓转移,此时的姑苏,只不过是个空城,而你的人,早就被我的人给制住了。”
加藤和贵眼里一片腥红,“这不可能!”
外面传来军队脚步的声音,陆承颐轻笑,“我的军队经进来了,看来你安排的人,有些弱。”
加藤跌着步子往后,“你不可能会知道我安排的投手的位置。”
陆承颐抿茶不语,加藤后知后觉过来,他眼光阴狠的盯着红兮,“是你这个贱女人!你是他安排的人!”
红兮有些害怕的往后缩,加藤突然笑了起来,“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他话音刚落,便开枪击中了一旁仆人刚抬上来的酒,他从口袋里拿出火柴,脸上是疯狂而又扭曲的笑容。“都一起死吧!”
宋清晚大惊,“他要烧了这里!”
陆承颐微微眯眸,手上动作更快,抬枪打中加藤,厅上一阵尖叫声。加藤倒在血泊中,手里紧紧的握着枪,眼里满是不甘愿和不甘心,他精心布置的局竟然让陆承颐就这样给破了。陆承颐起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走到了宋清晚的面前,他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眉眼里都透着温柔,“这两日,受苦了。”
宋清晚有些抗拒他的靠近,刚抬眸,便看到加藤对准陆承颐的后背,有些费力的扣动了扳机。她瞳孔猛地紧缩,“小心!”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赵副官和加藤的枪口都冒着烟,加藤死之前,眼睛都没闭上。而宋清晚,也实实在在的为陆承颐挡了这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