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翁析匀跟林玉翔夫妇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人远远看着,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可是从林玉翔夫妇对这个墨镜男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很高。林玉翔夫妇都五十岁了,名利双收的两口子,在上流社会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但他们却对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那么恭敬,对方究竟是何来历?这勾起了某些人的好奇心,但却不敢轻易上前与翁析匀搭讪。他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他是一股流动的河水,清清冷冷的。翁析匀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他不接受媒体专访,平时很低调,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还能安静地站在这里观展。所有的展品,翁析匀都看遍了,但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哪怕是看到极为珍稀的物件,他也只是淡淡一眼扫过。龙庭集团财大势大,身为总裁,眼界何等奇高,确实很少有东西能入他的眼。最主要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想要找的。薛龙一直都跟在翁析匀身边大约两米的地方,不远不近的,均匀地保持着这个距离。因为薛龙知道,什么时候是翁析匀不喜被打扰的,就像现在。翁析匀突然停下了脚步,略一侧身,薛龙就立刻迎了上去。“大少爷,您是要准备离开了吗?”
翁析匀墨镜下那双浓黑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沉静的声音说:“今天是不是书画协会还有个展览?”
“是的大少爷。”
翁析匀没有再说话,转身往外边走,他是要离开了。林玉翔和他老婆一直都留意着翁析匀,见他要走了,赶紧地又跟上去相送。“翁总……翁总请留步。”
林玉翔赔笑着,也不顾在别人眼中此刻他是多么的谄媚。“嗯?”
翁析匀轻扬的尾音显示出他的疑问。林玉翔显得有点小心翼翼:“翁总,你是对这些都看不上眼吧?据我所知,下个月27号,在格拉梅特拍卖行将有一场值得期待的拍卖会,届时到场的可都是大行家,拍卖的东西也都是稀罕物,不知道翁总有没有兴趣呢?”
见翁析匀还是没有明显的情绪,孟珍又赶紧补充说:“翁总,如果你是收藏爱好者,这次拍卖会应该会带给你惊喜的。你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错过了拍卖会的邀请函,听说现在已经被抢完了,不过我们这有多出一张邀请函,就借花献佛了……”这两口子是不遗余力地在巴结翁析匀,千金难买的邀请函,都愿意拿出来讨好人。有点巧的是翁析匀还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而他确实是有兴趣去看看。“好,邀请函我收下,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翁析匀干脆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洒脱的气势,令人不得不叹服,出自名门就是与众不同,像翁析匀优雅尊贵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如行云流水般悦目,一般人学都学不来的。林玉翔终于松了口气,欣喜地点头:“老婆,听到了吗,他会欠咱们一个人情,这可是比钱还更管用的啊。”
“是啊,我们不缺钱,但能让翁析匀欠一个人情,那是太珍贵了,今天收获不错。”
“呵呵……希望翁析匀在拍卖会上能拍到他喜欢的东西,这样,他欠我们的人情就更加的有份量了。”
“老公你想得真远……”“那双必须的,哈哈哈……”……此时的翁析匀已经上车前往另一个书画展了。很少人知道翁析匀对这种类型的展会或是拍卖会为什么那么热衷。在外人眼里,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玩物丧志”,可是以龙庭集团的名望势力,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他怎么会是只知道玩乐的人?他的目的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但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这些年来,翁析匀看过的展览太多,去过的拍卖会也不少,但他很少会出手买东西。翁氏家族的大少爷,龙庭集团的总裁,怎么会没钱买呢,那是因为,他看到的都不是他有兴趣的。格拉梅特拍卖行,是全球连锁的著名拍卖行之一。门槛高,规格高,品质高,每次的拍卖都是一次盛会,能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兴趣爱好者,当中不少是名人名家。每一次的拍卖会都是上流社会的一次饕餮盛宴,随着举行的次数越多,拍卖行的名气越来越大,预定名额越来越难弄到手了。邀请函,说是邀请,实际上就是进入拍卖行的门票,上个月就已经全部抢光了,所以林玉翔夫妇手里的邀请函,也是有点价值的。……可可树咖啡厅。又是下午出蛋挞的时间了,顾客在排队购买,空气里全是咖啡和蛋挞的味道,闻着都令人食指大动。桐一月穿着工作服在忙活,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依旧是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对顾客彬彬有礼,工作有条不紊。可谁都不知道,从龙庭大厦回来后的这一个星期,桐一月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暂时无暇去想那些伤痛。这一个星期里,只要是有龙庭大厦的外卖单子,桐一月都会找借口推掉不去。而另外两个服务员就是巴不得天天往那里跑。龙庭集团啊,那个充满机遇的地方,令人仰望的地方,无数人向往,可桐一月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也许时间能冲淡一些痛,这是她唯一能指望的了。但她不知道命运的轮盘已然开启,她想要的宁静,又怎能如愿呢。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不会顺着桐一月的意愿发展,她以为不再有的纠葛,其实才刚刚开始……